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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已經踏上第二層青山數日。
除溫度有所降低以外，無驚無喜，一如先前。
頭頂枝葉間的猴群依然鍥而不捨的跟隨隊伍前行。
周遭常常有野獸低吼，不知為何，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遇見一隻可以發出如此低吼的龐大野獸。
一隻肚子異常肥碩的猴子突然自樹杈跳到馬背上，待在上面不走了。
隊伍最後頭的馬圓，怔怔的看著猴肚子，片刻過後，忽然驚奇的朝前方喊道：“你們快來看，這隻猴子的肚子好大呀。”
此話一出，原本感到無聊的大家，頓時都回過頭看去，同時腳下飛快的邁動步子往回走，自然是想要過去近距離圍觀。
那隻肚子鼓大的猴子坐在馬背上也不怕人。
其餘的猴子就在樹上唧唧說個不停，似乎有些急躁。
當然沒人可以聽得懂它們的話。
姜尚看著馬背上的那隻肚子鼓大的猴子，猜測著說道：“它不會是懷孩子了吧？”
秉承醫生看病須謹慎的職業道德，田曦湊近猴子，仔細的看了又看，末了很確定的說道：“就是壞孩子了。”
一聽這話，馬圓瞪圓雙眼，問道：“那怎麼辦？”
牛芳笑著說道：“那能怎麼辦，就讓它待在馬背上不就得了。反正接生的活，估計也用不到你。”
她說的沒錯，總不能驅趕吧。
大家和這猴群相處也有半個多月了，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而這群非常有靈性的猴子也給他們帶來諸多快樂。
能在深山老林裡養群寵物絕對是一件很令人欣慰的事情，所以大家當然不會太過於苛待於它們。
當然前提是它們不能給行進的隊伍引出許多麻煩。
……
……
行進的隊伍遠遠便被馮心警告有數量相當的東西靠近，於是迅速聚攏呈端槍防守隊形。
與此同時，機敏的猴子也開始驚懼狂躁起來，在頭頂非常聒噪的唧唧啊啊直叫，如臨大敵。
但眼下馬背上那隻猴子的肚子越來越大，怕是難以行動，至少不方便進行劇烈的跑動。
或許是顧及這隻臨產的猴子，所以猴群並沒有出現如往常那樣遇到危險便退避遠處的情況，隱隱有想要迎戰的架勢。
無比緊張的氣氛中，時間似乎過的極慢。
前方茂盛的草叢枝葉間出現快速的竄動，簌簌作響，依稀有灰白色的身影上躥下跳著疾速靠近。
看見這些，黃三問道：“不會還是猴子吧？”
馮心說道：“不是猴子，是狒狒。”
趙洛洛忽而困惑起來，看了看馬背上的那隻將將過膝的黃褐色皮毛臨產猴子，問道：“狒狒不就是猴子嗎？”
馮心沒有回答她的話。
姜尚警惕著周圍，說道：“來的這些傢伙可要比我們的這群猴子兇很多大很多。”
話音剛落，三四十餘隻狒狒驀然跳入大家的視線。
不同於猴子的機靈調皮，它們顯得更加兇悍，一身灰白色的皮毛，健壯的體型比猴子大近一倍，泛紅的臉部比猴子的要更長，一雙豆大的眼睛狹長而陰厲，吼叫起來的時候，露出較長而銳利的獠牙，遠不如圓眼黃褐色瞳仁的猴子來得可愛。
剛一照面，它們便直接吼叫著向猴群發起進攻。
而地面的數只狒狒則想要去攻擊馬背上的臨產猴子。
無論從數量和體型上，狒狒都遠遠高於猴群。
很明顯，後者根本不可能是前者的對手。
姜尚大聲喊道：“開槍打狒狒，不要誤傷猴子。”
此話一出，只聽“嗒嗒嗒”的一陣連貫槍響。
跳起攻擊而來的狒狒被子彈的強大慣性衝飛出去，撞到樹上，然後摔進泥草中，頓時自黑黝黝的彈孔中噴流出鮮血。
瞬間亂哄哄的戰鬥場面中又多出因疼痛而發出的呻吟嚎叫聲。
但這沒有令狒狒撤退，反而讓它們變得更加憤怒瘋狂，嘶吼著轉頭去攻擊姜尚等人。
一瞬間，狒狒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猶如鋪天蓋地之勢而來。
姜尚等人沒有任何遲疑，抬槍繼續掃射，沒有半分對彈藥的憐惜。
然而身體中彈飛出去摔在地上的狒狒並不會立即死去，猶如被憤怒衝昏頭腦般，爬起來更加癲狂的繼續衝擊而去，不畏死亡。
看清楚這情況，錢明再抬槍精準的爆了一隻狒狒的腦袋，瞥了眼被爆頭的狒狒，發現它躺在地上失去再戰鬥的能力，便大聲喊道：“儘量爆頭，打要害部位。”
這個基礎的知識點，大家當然都很清楚，可問題是根本沒有他的那種槍法，更何況狒狒速度極快，即便能反應得過來，也未必能瞄得準。
當然馮心另當別論。
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非常有效的射殺掉五隻狒狒。
不消多時，黃三便已經掃光彈匣裡的三十發子彈，慌忙大聲喊道：“我彈匣裡沒子彈了。”
錢明喊道：“進圈換彈匣。”
話音落處，黃三退入圈內。
馮心和趙洛洛當即合攏，封死防守圈。
圈內的田曦端著自動步槍專注當頭，謹防有狒狒自天而降進而跳入圈中造成麻煩。
黃三卸下空彈匣，裝上備好的彈匣，喊道：“我換好彈匣了。”
錢明專注槍打狒狒的要害部位，同時毫不分神的喊道：“先留在圈內幫助田醫生。”
沒過多久，趙小白的彈匣也空了，“我需要換彈匣。”
說完這話，她大步退進圈中，開始換彈匣。
與此同時，秋離和牛芳馬上封死漏缺。
狒狒看著隊伍變化，以為那是好機會，便飛跳衝擊而去，自然被迎面而來的子彈無情的打飛出去。
地面、草葉、藤蔓、樹上，此時處處留有狒狒的血跡，狒狒的屍身散落周圈。
但生著的狒狒依然狂怒嘶吼著沒有絲毫退縮。
而先前與狒狒短暫交鋒的猴群，在槍響的那刻，已經往後方遠處遁去。
在無數次看到地面上那群好心的生物大殺四方之後，它們很清楚那幫傢伙手裡黑黢黢的東西有多恐怖，也知道“嗒嗒嗒”的聲音意味著什麼。
既然那幫傢伙出手了，它們便只需要撤出戰場，免得被波及，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當然這對姜尚等人來說，無疑是良好的配合，令他們更能放開膀子幹。
隨著戰鬥深入，牛馬姐妹和秋離的彈匣也空了，不得不退入圈內換彈匣。
於是防守圈開始縮小，而內部又形成小的防守圈。
如此一來，原本單圈防守隊形，在不知不覺間，變成內嵌式雙圈防守隊形。
不過這個時候，狒狒已經剩餘不足二十隻。
其中大多都不同程度的身體負傷。
也許是意識到戰力懸殊過大，也許是看到同伴死傷大半，它們進攻的勢頭越來越弱，不如先前剛猛。
不知道是哪隻猩猩低低長嘯一聲，它們迅速轉身往山上遁去，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姜尚等人依然保持警惕。
錢明問道：“馮心，它們退遠了嗎？”
馮心仔細聆聽，片刻以後，回答道：“遠了。”
聽了這話，大家放鬆下來，看著周身散落的彈殼，看著橫七豎八遠近各處躺著的狒狒，看著遍處的血汙腦漿，縱使看慣獵殺場面，也難免覺得有些反胃。
姜尚閉眼深呼吸，緩解強烈的眩暈嘔吐感。
看見他的面色蒼白，馮心忙攙扶，很溫柔的問道：“暈血症是不是又犯了？”
姜尚稍稍調整，睜開眼睛，迎上那無比寵溺心疼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說道：“還好。比以前好很多了。”
他說的這話不假。
要是擱以前，看到這景象，估計他都會暈厥過去。
在經歷這麼多以後，看過很多血腥的場景，他也慢慢的產生些免疫。
尋了塊沒有血汙的地方，馮心取來墊子鋪上，強按少年坐在上面休息，有種霸道式的溫柔，令少年感到溫心的同時也感到很安全。
大家開始整理戰場。
牛馬姐妹安撫受驚嚇的馬兒。
錢明帶著黃三統計武器裝備，給空彈匣裝上子彈。
其餘人則去整理狒狒的屍身，當然少不了剝皮切肉。
猴群被狠狠的驚嚇到，躲在不遠處的枝葉叢間，一時間不敢太靠近。
那隻馬背上臨產的猴子看上去情緒還算穩定，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慘烈戰鬥而恐懼牛馬姐妹。
大家沒打算在這裡過夜，所以各自的動作都很快。
只不過狒狒的屍身著實不少。
到後來，大家都投入剝皮切肉的工作中去，使得剝皮切肉的工作更快完成。
做完這些，沒有久待，隊伍繼續往青山上方攀爬，沿途看到枝葉地面上流有不少狒狒的血跡，時而還能看到狒狒的屍體。
當然對於這些屍體，他們也沒有放過。
儲量當然是越多越有安全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