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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找老師說過了嗎？”
“找過了，不過老師很忙，我不應該打擾他們……”
看著低下頭的林可柔，程隨安緊皺眉頭。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心裡就有答案了。
據他所聽的內容，那所學校大多里的孩子有交得起高額學費的家庭，不說一個個拿東西巴結老師，起碼交起各種費用爽快無比。
而林可柔的父母則是那種會打電話詢問收費是否真實的人。
老師因此不待見林可柔也是有原因，自然不會積極幫忙解決問題。
林可柔又說，自從和朋友去了不同學校，在生活中沒有了可以傾訴的人。
她已經達到極限了，再來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讓她徹底失去一些希望。
在快要崩潰之時她碰巧看到了程隨安的直播。
看到喜歡摸魚搞節目效果的程sir，看他把一個個同樣討厭的人打趴下。
看直播間發一些神經病彈幕。
生活中算是有了慰藉。
可現實無法逃避，上次以微弱優勢考到第三名的林可柔覺得，在這樣下去她不可能考到前三的。
“程叔叔，我該怎麼辦？”
看著眼神有些黯淡無光的林可柔，程隨安無聲嘆了口氣。
這是家事，他確確實實不好干涉。
擅長物理治療各路壞人的程隨安，只能對這位可憐的姑娘使用話聊。
“你現在覺得自已是為了什麼學習呢？父母還是自已？”
“是我自……”
林可柔剛想回答，卻被程隨安打斷。
“我知道你爸媽會教你學習是給自已學的，但你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們要求的前三名，得到了獎金也是交給父母，你覺得真的是為自已學嗎？”
林可柔低下了頭。
她確確實實沒有想過自已，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做著父母要求的事。
卻被灌輸了這是為了自已好的觀念。
“你有能力考第一，但你喜歡學習嗎？如果現在你的父母不再要求你，你會繼續學習下去嗎？”
“如果不會，你會做什麼？如果會，你又是為了什麼學習？”
“這些問題的答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已，你不是父母的附屬，你要為自已思考，你有未來，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未來。”
面對一系列問題，林可柔徹底沉默了。
她自已想要什麼呢？
“所以我建議你先堅強起來，你還有未來，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關鍵是你想要什麼。就像我現在可以去和你父母溝通，那樣他們可能也不會繼續要求你，可你願意嗎？”
程隨安的溝通，向來是實用主義至上。
物理勸告能一秒鐘解決問題，那就沒有講道理這個選擇。
但這不是林可柔這個求助者想要的。
程隨安透過洞察之眼看出，這個姑娘其實有潛在的精神問題，只是目前沒有暴露出來。
無法承受太大刺激。
“我，我覺得我想要學習，想要考去喜歡的城市，去做自已喜歡的事，哪怕爸爸媽媽不願意給我學費，我也可以勤工儉學。”
在程隨安的層層溝通下，林可柔第一次有了一種明確的想法。
她有自已想要的東西，可以為此付出很多很多努力！
“也許很多人不用像你一樣努力就能獲得自已想要的東西，但別人是別人，幸福是自已的，我希望你做自已。”
程隨安又說道。
聽此，林可柔感覺自已的生活有了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一切都可以好起來。
偶像的力量比想象中要大。
她需要和父母談談。
“記住！不管如何都不要放棄希望哦。”
林可柔走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程隨安覺得她已經和來時的精神面貌有了完全的不一樣。
她有了希望。
不是程隨安給的希望，而是深埋在對方心裡未曾展現出來的希望。
但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就是。
沒有希望，渾渾噩噩依然能過去，但有了希望，失去希望就足以將人擊碎。
“她身邊有過很多不好的人，同學，老師，這些人都帶來麻煩和難過，但真正影響一切都是她的父母。”
“我不知道她父母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他們把孩子當作自已的附庸，無止盡的要求命令，甚至以此滿足掌控別人的虛榮心。”
“創造生命是偉大的，但我不信有幾個生物會在繁殖時想到這個。”
“如果父母只把孩子視作給自已賺錢的工具，甚至不一樣發自內心的進行公平交流，本質上還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壓迫，這是一種普遍存在的問題。”
當然程隨安也相信很多父母願意盡心盡力付出，一切為了孩子。
但林可柔父母在不急用錢的情況，讓她去讀不好的私立學校往家裡拿獎金。
怎麼想都不是孩子好。
存嫁妝嗎？搞笑呢。
程隨安講了半天道理，直播間直呼陌生。
“你到底是誰！我們程sir不喜歡講這些道理的！把程sir還回來。”
事實上程隨安哪有那麼高尚，內心在嘀咕著。
“系統啊系統，我說了這麼多道理，你的任務在哪裡？”
這可是事關龍國下一代的教育問題啊！
就不能給個任務讓他程某人化身教育學家嗎？
這責任他不能背嗎？這獎勵他不能領嗎？
……
榮城一處老小區。
飯桌上，林可柔放下碗筷。
“媽，我吃飽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林母看了女兒一眼，沒有放下筷子，依然吃著。
“說吧。”
“我覺得我也應該有一些自已的想法，我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給我留一點自已的空間。”
“你這孩子說的，一個未成年要什麼空間，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林可柔連忙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希望以後在家裡有什麼事，你們能聽一聽我的意見。”
林母聽此皺起了眉頭，放下筷子，扒拉了一下還在吃的林父。
這孩子什麼情況？
“閨女你怪怪的，到底出什麼事情了？直說吧，我們聽著呢。”
“沒出事，只是我覺得我也有自已的想法，就像之前選高中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考慮到我更想去附中，和我商量商量，而不是直接和我宣佈結果。”
林父林母聽此有些好笑。
都讀了快要一年了，怎麼又提到這件事。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讀哪個學校不都一樣，還可以給家裡掙錢，你是不知道爸爸媽媽掙錢有多難，最近活不好乾。”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可柔連忙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你們要和我商量，我也會理解你們的，但畢竟是我自已讀書，你們不能直接替我決定。”
“這話說的，哪家父母不能替孩子決定的，就這麼說吧，我小時候你爺爺讓我砍柴就砍柴，我都不說什麼的。”
“那能一樣嗎！”
看著林可柔越來越急，林母表情越來越古怪。
這孩子這個學期以來一直都是怪怪的。
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這臭丫頭！
“怎麼不一樣？到底怎麼了，你就實話實說吧，是不是在學校裡不開心了，和朋友鬧矛盾？還是得罪老師了？遇到事情和人家道個歉不就行了。跑來這裡神經兮兮的，你是不知道我們工作一天有多累……”
看著母親在那裡自說自話，瞎猜半天，林可柔好不容易好起來的一點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句她說得話都聽不進去？她就那麼低賤嗎？
一股劇痛從她的後腦部位傳出。
腦子感覺快要撐出腦袋爆開來。
她扶住頭趴在桌子上，劇痛一次又一次將她擊穿，意識開始模糊。
在失去意識前她聽見的還是母親的喋喋不休。
“怎麼說你兩句捂著腦袋就不聽，你小時候不這樣的，說什麼都乖乖聽著，是不是叛逆期到了？還是早戀了？我跟你說，你可別早戀，我們家丟不起那個人。”
“你是不知道，家裡要養著你，媽媽都不能像隔壁阿姨那樣，吃好喝好，穿金戴銀……”
為什麼？為什麼寧願靠猜測羞辱她，也不願意聽一聽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