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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閨閣女子的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為族長的顧四老爺親自為她一個小輩操心,顧青城只有感激,點頭答應的份兒。
可她顧青城,是閨閣女子嗎?
“四叔,”看著那個油膩膩的莽漢,吳燕雲強壓下心裡的憤怒和噁心,“青城的婚事自有我這個當孃的給她張羅,怎好勞動四叔親自出面?”
“侄媳婦,文山侄兒去的早,我作為族長,理應盡心幫扶一把。”
我一族之長都出馬了,你一個內宅婦人,應著就得了,哪那麼多事兒,顧四老爺鬍子翹了翹。
吳燕雲後悔自已的指甲太短,這會兒,摳死族長的心都有,該死不死的,搶了我的家產,如今,哪來的臉對我女兒的婚事指手畫腳。
顧青城不怒反笑,把她嫁出去,家裡的事情,她就再也無法插手,還能得一筆聘禮到手上,真的是好算計啊。
可她能說什麼?一個孝字,就能把她牢牢壓死。
“哎呦,要說這張屠夫啊,在咱這洛河裡可是有名,家底殷實,家裡也只有一個老孃,青城嫁過去就當家,那可真真是享福了。”李媒婆掐著蘭花指,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那張屠夫已經快四十了,前一個老婆還是被他打死的,我家小姐,怎能嫁他?”
蘭心眼裡噴著火,張屠夫那麼好,你怎得不嫁?這樣的場合沒她說話的份兒,可她就是憋不住,憋不住!她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那張屠夫是個什麼狗東西,她怎能不知。
心裡暖暖的,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顧青城衝著吳燕雲和蘭心輕輕的搖了搖頭,“勞煩四叔公為我的事操心,青城感激不盡。”語罷頓了頓,“我已經十七歲了,同齡的女子早已成親生子,可我這還是頭一次有媒人上門,更是有家境殷實的張屠夫做夫婿,心裡高興。”說罷,手上悄悄用力,一掌拍向院子當中碩大的磨盤。
這就成了?顧四老爺沒想到事情辦的如此順利,只有把這小賤蹄子嫁出去,他心裡才足夠安定。
可也只是兩息的功夫,他那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在胸腔裡上竄下蹦了。
咔嚓一聲,只見院子裡剛剛還完整的磨盤,因為顧青城不經意的一拍,整個都碎裂開來。
站在一旁一直未開口的張屠夫,從心猿意馬到震驚,猜疑,暗歎,那柳葉眉,靈動的眼,小巧的鼻子,櫻桃般的小嘴兒,白皙的面板,看痴了他。他剛剛還在想,自已真是豔福不淺,竟然能娶到這麼好看的女子。可聽她這話,即是長的這般好看,又怎的從未有媒人登過門?難道這女子有甚毛病?
忽然間就有點明白了,力氣竟然這般大,娶到這樣的女子,真的是福氣嗎?
把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吃驚嗎?先穩住,還有呢。
顧青城揚著笑臉,“抱歉,就是太高興了,沒收住手。”緊接著隨手拿起一塊剛劈掉的碗口大的石頭,“進門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夫君,孝順公婆,是不是啊,張屠夫?”顧青城的眼角忽然剜向張屠夫,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道,手一用力,手裡的石塊,立馬被碾成細細的粉末。
張屠夫想說,為嘛忽然渾身感覺拔涼拔涼的,是怎麼回事?彷彿她手裡捻的不是石磨,是他的胳膊,他的腿兒……這女人是人嗎?這樣的女人誰敢娶?這要是娶回家,一不順心,那自已還不碎成骨頭渣渣?張屠夫心下大駭,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唉,唉……”
這談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顧四老爺和李媒婆,抬腿追了上去。
顧青城的眼神冰涼,這就走啦?以為這就完事兒了嗎?她拉住還在發呆的蘭心,也衝出院子。
攆走了一路跟來的顧四老爺和李媒婆,張屠夫的心是震撼的,長得柔柔弱弱,怎麼力氣那麼大?脾氣也那麼大?這樣的女子誰敢娶?
回想起顧青城那長相姣好的臉,又有些後悔,娶回家先打她幾頓,啥脾氣也是沒了,這麼想著,轉過身,想往李媒婆家去。
“上哪去?”剛轉過頭來的張屠夫,就對上了顧青城那張笑容燦爛的臉。
未等他開口,顧青城抬腳,狠狠地踹向張屠夫的心口。
像一個狗熊娃娃一般,張屠夫那碩大的身體,撲通一聲仰倒在地上。
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張屠夫感覺,胸骨斷了。
什麼好看的女子?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好嘛!
巨大的疼痛和恐懼讓張屠夫雙手撐地,不斷往後倒退著。
一腳踩住張屠夫的胸口,顧青城衝著跟在身後的蘭心一伸手,“拿過來。”
一條吐著信子懶洋洋的青蛇,緩慢的蹭上了張屠夫的臉,張屠夫甚至都感覺到,那蛇尖尖信子,已經觸到了他的面板。
“啊,蛇啊,救命啊……”
顧青城把玩著手裡的那條青蛇,讓它慢慢的鑽進張屠夫的領口……
軟滑的鱗片觸上肌膚,冰涼的感覺蔓延到全身,致命的恐懼讓張屠夫眼球都凸了出來,他渾身顫抖著,只感覺到身下一溼,竟然,嚇尿了。
真是沒臉看了,瞅著張屠夫那熊樣,蘭心把頭扭到一旁,這蛇有毒嗎?有毒嗎?
“還想娶媳婦兒嗎?”顧青城眉眼含笑。
“不想了,不想了。”張屠夫連連搖頭。
“還想娶我嗎?”
“不想了,不敢了,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快,快把蛇拿走。”
“嗯。”顧青城滿意的點點頭。
“回去之後,把你今天經歷的一切放出去,明天一早,我要洛南和洛北所有人都知道。”
”是,是,我保證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訊息。”
蘭心眼裡冒著粉色的小心心,她家小姐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還真就沒啥厲害的。顧青城心裡暗想。
她好歹在軍營四年,四年的戰場生涯,憑的是真功夫。而屠夫,只是空有一把傻力氣而已。
還有那條凍的冰涼的小蛇,初冬時節,也不知道蘭心是從哪找來的。
摸著自已通紅的小手,顧青城暗自後悔,以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可不幹了,那石磨看著都已經風化到不行,誰成想還那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