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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然掃視著三號艙，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整艘鸚鵡號雖然外表裝飾極為華麗，但是艙內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整個三號倉都有一定程度的漏水，細小的縫隙處滲出絲絲海水，艙內腐蝕及鏽跡情況極其嚴重，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在海上漂浮了四天的船隻。
從鏽蝕情況來看，更像是已經沉入海底至少四五年的船隻。
“怎麼，姓陸的？怕了？”
還在打量三號倉內部的陸然被身後一陣陰沉的聲音打斷。陸然回頭看去，對他說話的正是朗吞。
朗吞的目光和之前一樣充滿著不善。
陸然瞟了朗吞一眼沒搭理，自顧自拿起一套深淺服，暗橙色的深淺服上掛著水草，傳出陣陣腥臭味，巨大的玻璃頭罩和內建的呼吸器都有些老舊了，陸然十分懷疑這套裝備能不能承受海底的超高壓。
“喂，你們！都是深淺隊的？”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三號艙艙門前響起，眾人都尋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名臉上滿是皺紋的禿頭老人，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就是船長口中的指導員了。
“是的，船長要我們來著準備下潛工作。”
一名狼派的男人對著指導員回答道。陸然隨即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番，是一個面容英俊的中年男人，陸然對他略微有些印象，剛剛在甲板上他是少數沒有對凌虐小盧的暴行表現出興奮的狼派成員之一。
他最大的特點就是鼻子是黃銅機械的義體。
“呵，深淺隊，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鬧水鬼的時候來，也不知道船長為什麼信任你們，他真是老糊塗了，可惡啊！”
指導員有些瘋言瘋語的感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有些懵。
荷菈瞟眼看了看隨即開口詢問道：
“請問，什麼是水鬼？”
“哼，水鬼都不知道！還當什麼深淺隊！？”
指導員露出一副憤憤的神色，靠在艙門邊不說話了。
荷菈立刻對身邊的一個女人使了個眼色，隨後這個女人便從荷包中拿出一袋沉甸甸的物品，恭敬的遞到指導員面前。
指導員哼了一聲，將袋子開啟了一條縫瞄了瞄，瞬間一道肉眼可見的金光照射在他臉上，他憤怒的神色立刻消散了，轉而露出一口的爛牙咧嘴笑了起來。
“不愧是，船長看中的深淺隊，果然懂規矩！哈哈！”
指導員的態度陡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陸然有些奇怪。
陸然隨即打量起那袋沉甸甸的袋子，難不成袋子裡是金子？這麼說，莫比烏斯遊戲的NPC是可以用錢賄賂的？
荷菈發覺陸然打量的目光，莞爾一笑對陸然低聲說道：
“性只是獲取資訊的代價之一，但有些時候，金子更管用。”
陸然看了荷菈一眼沒有說話。
“說到水鬼，你們真不知道？”
指導員笑眯眯的收下一袋金子後，態度變得熱情起來。
“還請您細說。”
那名給出金子的狼派女人也是笑眯眯的問道。陸然的目光隨即停留在這名女人身上，這名女人沒有什麼特點，普普通通，唯一特別的就是她的下顎以及脖子處都是黃銅機械義體。
“呵，行吧，那我就跟你們講講，什麼是水鬼。”
指導員摸摸鼻子，坐在了艙門的門框上，繼續道：
“鸚鵡號，一直以來都存在一種說法，這艘船比世界上所有的輪渡都快，是因為在這艘船的下方，一直有水鬼抬行。這些水鬼，都是死在以前戰爭中的船員，而戰爭中的船員是怎麼和鸚鵡號扯上關係的呢？是因為鸚鵡號就是從一艘報廢的巡航艦改造成的。”
指導員開始地裡咕嚕講述鸚鵡號的前世今生，獨特的敘事方式讓眾人聽的略微有些迷糊。
“我記得是差不多兩年前吧，水鬼第一次出現在了船上。咳咳。”
指導員咳嗽兩聲，摸著下巴繼續講述。
“我印象很深，那天我收拾完三號艙的深淺服後，打算去甲板透透氣，當時是個雨天，天色很暗，只能透過船體自帶的燈光隱隱約約看到些船邊的海水，黑咕隆咚的，看的滲人。”
“我點了根菸，和甲板上的水手有的沒的聊天，他說他想操女人，想瘋了，滿腦子都是女人的屁股，我說他就是一頭髮情的公豬，哈哈哈哈！”
指導員說起甲板上的水手開始哈哈大笑，搞得三號艙裡的眾人都面面相覷，但又不敢打斷他，只能任由他在這自娛自樂。
好一會後，指導員才突然收起笑容，面色陰沉的繼續說道：
“我們聊了一會，我把煙往海里扔，順著菸頭一點點火星，我往船邊的海水看去，模模糊糊的，我看到了一撮黑黑的東西。”
“像水草，像海膽，又像漁網，我好奇啊，盯著看了很久，越看呢越他嗎覺得不對勁，最後我用柺子頂了頂水手，我問他，你看海里那個東西，像不像頭髮？”
“水手還在那發情幻想，一時半會只覺得我開玩笑，看我一臉嚴肅才眯著眼也往海里看，他眼睛好啊，不像我這麼瞎。結果他這一看，嚇壞了，對著我耳邊就大喊，完了！有人墜海了！快救人！”
“嘶，他這一叫啊，也把我嚇到了，拿起甲板上的救生圈就想往海里扔，可是吧，我這剛一舉起救生圈的時候，頂層的露天艙突然射出去一束煙花。也他嗎巧，那天剛好是船長生日，船上但凡有點話語權的人，都在露天艙給他慶祝生日。”
“煙花一炸，一下照亮了船邊的海域，那一撮黑黑的東西下方也被照亮了，著著實實是個人啊。”
“水手看我停下了扔救生圈的動作，拍著我後背催我，扔啊扔啊，別一會讓落水的傢伙淹死了。可我卻舉著救生圈不敢動了。”
指導員說到這停住了，從兜裡摸出一盒煙，一臉緊張的點燃了煙，似乎這段回憶讓他有些害怕。
“為什麼？為什麼不敢扔了？”
興許是這個故事還有些吸引人，那名鼻子是義體的狼派男人開口問道。
“為什麼？我問你啊，人如果被在水裡淹死了，會怎麼樣？”
指導員吸了口煙問向鼻子是義體的男人。
鼻子是義體的男人愣了愣才回答：
“漂，漂在水上？”
“對啊！應該橫著漂在水上啊！”
指導員說完猛吸一口煙，渾身直哆嗦，這副瘋癲模樣讓所有人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指導員隨即長長吐出那口煙繼續道：
“可煙花照亮後，我清清楚楚看見，那個水裡的東西，是豎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