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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順著小篆的指尖，他看到大約左前方五十來米的地方，填滿了大堆楊樹幹，還有成堆的碎石，甚至山頂背後還發生過泥石流。
這，怎麼進去？他沒料到還有這樣嚴重的情形，雖說他早知道這經歷了一千年，但也不至於……
“將軍，您不需要擔心，我來打通一條通路——”
還不待他開口，小篆直接跑上前，對著那堆樹幹和石頭，開火了。
“她”伸出兩條漂亮的手臂，滋出兩道美麗的紅色光孤，然後，兩手臂左右一揮，鄭淏文看到，那堆樹幹和石頭，轟隆一聲就從中間位置爆裂，恰好分出一條通道來。但，樹幹樹枝這些並未著火。
煙塵瀰漫——
“將軍，請吧——”小篆一個優雅的邀請手勢，自己直接走在前方。
洞口確實顯露出來了。那是一個可以容納兩臺U型坦克並排進出的石門。雖是通道這塊面積，但他能估算出眼前這個大石門究竟有多大。
“小篆，可是怎麼開啟大門呢？”他問了這麼一句。
令他沒想到的是，小篆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走到大石門的右側，按壓了一個東西，立即，左側的大石門有一處明顯鬆動了。
小篆走到鬆動的地方，示意他靠後一點，然後一把推開——
果然，這是一個人員出入的小門。一大股嗆人的黴味夾雜著塵土霎時衝出小門，他看到小篆也是靈活地閃到旁邊，正好避開了塵土。
好一個聰明機智的小丫頭戰士。他心中暗自稱奇。
小篆示意他不要動，自己先進去。不一會兒，洞裡燈火通明，然後他看到小篆在門口喊道：
“將軍，您可以進來了！”
“小篆，你怎麼知道這裡的一切？”他對小篆的操作十分驚訝。
“將軍，我熟悉這裡的一切。包括戰後他們的重新佈置。請吧——”
小篆笑著來了一個經典的地球人彎腰邀請姿勢，這差一點讓他笑了，但還是忍住了。
可能是小篆開啟了整個山洞中的通風系統，就這一會兒，洞裡並沒有多少黴味，可以自由地呼吸了。其實，他這時已經戴上了通氣面罩。
進到大石門後，他這才發現，他們不過是站在一個大型起降電梯的樓層塔臺口上，底下漆黑一團，看著讓人生怵。他環視一下，左右確實有兩個小鐵門，估計那是樓梯門。
是從起降電梯進，還是樓梯門進，他正想著，小篆已經按下電梯按鈕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約莫不到兩分鐘的樣子，一個大的足以同時裝載兩臺U型坦克的平板電梯緩緩地上來了。
真不錯，都快一千年了，這個電梯竟然還能啟動。他暗暗驚奇。
“將軍，這裡每二十年會有人來維護和保養的，以備需要時使用。”小篆不待他想就直接說出來了。
“這個小丫頭，怎麼會對這裡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驚奇之餘，發生了這樣的疑問。
“將軍，您不用想了，我的前身記憶中就是這裡犧牲的一位營長的記憶。之後，我是那位營長妻子的護理機器人，他的妻子在他犧牲後，突然中風，癱瘓在床。後來，他的妻子去世了，因為無兒無女，我就被回收了……我的外形曾是小鳥，還曾是老人……您把我買回去後，雖然格式化了，但這些都是核心的記憶，是無法清除的。”
小篆此時並未開口，而是透過他和“她”的“腦電波”進行交流的。其實，他倆此時誰都沒有說話。
倆人直接上到電梯，然後小篆按下按鈕，電梯先是緩緩的，然後加速向下“墜去”。
他測算了一下，電梯一直向下大約二百多米。嗯，估計就到山腳下了。
“這個電梯深度達到300多米，最下方是一條寬大的運兵通道，直通‘長安城’您的宿舍區下方。”小篆開口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呢？”鄭淏文這時實在是吃驚小篆告訴他的事實。
“將軍，以後您不知道的都可以問我，我可厲害著呢？”小篆調皮地回應他。
“你這個鬼精靈——”
他笑著掐了掐“她”的臉，那面板，那柔嫩，絲毫不比最精緻的火星人類美女差。他心中頓時湧出莫名的衝動。
“將軍，您可以繼續對我改造……”小篆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緒，輕輕地說了這一聲，他看到，小篆的臉上竟然泛出紅潮來。
“好了，先找東西——”他看著下滑的電梯，猛然回過神來。
“嗯——”小篆回答的竟然不是是，而是嗯。
電梯很快到達二百米處，當然還可以再往下一百米，但他們是尋找與山腳平行的洞口的。
“將軍，在那兒——”小篆的眼睛真尖，“她”一下子看到一處散發著亮光的洞口。那洞口幾乎貼著這裡坑道的上緣，順著亮光一直看過去。
他看到，小篆的表情竟然是傻眼的樣子。
他開啟他面罩上的微光夜視裝備，這才看到，那裡的坑道根部，竟然一大堆泥漿流下的堆積物，滿滿當當的，把整個坑道向裡的通道全封死了。
“將軍，那裡原來是坑道的主彈藥庫，可能是年久失修，被大孤山下來的泥石流給沖毀了，才搞成這個樣子。”
“過了這個堆積體，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主彈藥庫吧。”小篆竟然用了“吧”字，他聽到了小篆語氣的變化，也感受到小篆內心那瞬間夾雜出來的複雜情緒。
“那裡就是那位營長最後戰死的地方。”小篆竟然直接說開了。
“他為了不讓敵人使用他的彈藥庫，就直接引爆了……”小篆說話的聲音中透露出傷心的語調。
“這些記憶你怎麼得到的？”他也忽然問起這個話來。
“那是後來技術人員在調取我的前邊記憶時，又把構思出來的資料新增進去，以形成那位營長在世的全部記憶。”
“噢，原來是這樣子的——”鄭淏文若有所思。
是的，身體可以重造，但記憶可以永恆。他知道火星人類現在有這樣的技術。
小篆這時候開啟坑道的燈光控制開關，但坑道堆積體那邊仍然是黑暗的。
“將軍，那邊的線路肯定是壞了。”小篆帶著他繼續向那黑暗中走去，但，馬上，小篆的腦門上開啟了賊亮賊亮的探照燈，只不過，光束較小而已。
其實，不用小篆開啟，鄭淏文可以透過他的微光夜視儀也可以看清楚前方黑暗中的一切。
沒錯，堆積體的上邊緣有一個洞口，仍然是一個小孩子才能鑽進去的狹小洞口。
“我們怎麼進去？用你的鐳射炮嗎？”他問小篆。
“不，太軟了，用不成，將軍，我直接進去，我的身材可以鑽進去。”
還不待他同意不同意，小篆三步並做兩步，十分輕靈地躍上泥漿堆積體的上邊緣，直接鑽進去了。
“將軍，我開啟了同步影片，您看著我——”
他馬上開啟左臂的光屏，光屏顯示的是全息虛擬影象。
他看到，小篆真的很順利地鑽了進去，那裡很長，雖說他身體也較瘦，也能勉強鑽入，但如果真的強行鑽的話，估計就會卡在某處了。
他看到，小篆在鑽的過程中，影象的干擾很大，似乎是某種強電磁干擾導致。
影象甚至越來越模糊了，當影象最終消失時，他急忙問：“小篆，你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小篆沒有回答。他趕緊衝上堆積體的上緣，然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面罩的夜視儀竟然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被一股強電磁給燒壞了。
而當他靠近洞口時，頓時感到莫名的頭暈噁心。他嚇得趕緊退下幾步，這才好受多了。
就在他想這是為什麼時，小篆突然回話了。
“將軍，我到達坑道根部了，這裡啥都沒有，只有水流沖刷的堅硬岩石，我摳下幾塊岩石樣本。我的身體受到嚴重的輻射，正在向外鑽——”
果然，幾分鐘後，他看到小篆的腿，然後是身體，再就是頭。
等到小篆爬下洞口，站立在他跟前時，他被嚇了一大跳。
小篆的臉上露出機器人的鋼鐵面容，猙獰可怕，甚至秦軍的小戰鬥帽子還有那個太陽鏡，也燒沒了。手臂，還有前胸，都露出不少鋼鐵原形。甚至，腿部的膝蓋部位，都有嚴重的燒灼的痕跡。
“發生了什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他心痛不已，但也沒辦法。
“將軍，樣品我放入我身體中最堅硬的‘胃裡’，咱們得趕緊回去，交給科學院。”小篆不待他說話，直接拉上他就走了。
其實，那個洞口的深處，一片堅硬的岩石背後，正有一個奇異的東西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