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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的真實身份？”世界意識·格薇爾有點意外。
不光是格薇爾，戴文娜本人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任凡對戴文娜的情況並不算了解，但系統給出的種族狀態異常判定至少可以證明戴文娜的情況肯定不對。
世界意識·格薇爾作為這個世界的管理者，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戴文娜的情況。
“她不就是血之惡魔。”
“真的是嗎？”早就有此猜測任凡並不意外，“但是她卻有作為亞赫斯特‘獵人’的記憶和經歷，這是無腦的血之惡魔不可能做到的吧！”
“什麼？”現在輪到世界意識·格薇爾意外了，“我本以為這是你的什麼癖好，喜歡養血之惡魔作為寵物並要求它擬態成某個人的樣子。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的其他位面並不算孤例。”
“這麼說的話，確實不對勁，我看看。”若有所思的格薇爾手朝空中虛劃一下，一本書便落入了祂的手中。
和蓋婭的那本同款，可以瀏覽整個世界的過去。任凡願稱其為歲月史書。
格薇爾揮一揮手，書頁自動翻開，直到戴文娜降臨的那一天。
任凡和戴文娜都好奇地走近觀看，見兩人湊過來，格薇爾索性將畫面投到空中，三人一起觀看。
【畫面開始播放】
那一天，“囚籠”如同往常一樣，灰霧蔽天，活屍橫行。
一頭瘦弱的血之惡魔從畫面中央流過，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跑。
就在這時，內城的教堂發出陣陣鐘聲，奇怪的是並沒有召喚法陣啟動。
反而是有一塊泛著白光的碎片從天而降，徑直落到這頭血之惡魔身上。
無腦的血之惡魔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受了刺激似的瘋狂地扭動著身軀。
片刻之後，血之惡魔平靜下來。
它的身軀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開始自行變化為人形，先是衣服，再是肉體，最終血之惡魔的變形結束，倒在地上。
隨後此人帶著警惕的眼神醒來。
畫面自動拉近，這人竟然就是戴文娜！
【畫面結束】
“……”任凡陷入沉默。
“……”戴文娜陷入沉默。
格薇爾打破沉默，“別急我再查查。”
說完又開始翻起歲月史書，這次是在追溯白光碎片的來源。
【畫面開始播放】
瀰漫著灰霧的墓地裡。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個身著黑棕色大衣，頭戴獵人帽的消瘦身影從遠處走進畫面。
突然，地底伸出兩隻手抓住了“獵人”的腳踝。
兩頭眼睛猩紅的狼人從陰影中現身，向“獵人”撲去。
“獵人”雙腳發力，將地底的兩隻手生生扭斷，向側面閃躲。
狼人撲了個空，“獵人”回身兩刀將其斬首。
但更多的狼人不斷地從灰霧中湧出。
“獵人”一時陷入苦戰，這時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罩在“獵人”身上，把周圍的狼人逼退。
片刻後光柱離去，“獵人”完好地站在原地，一臉疑惑。
畫面一轉，光柱帶著一塊泛著白光的碎片沖天而去。
【畫面結束】
“……”任凡陷入沉默。
“……”戴文娜陷入沉默。
格薇爾打破沉默，“我好像明白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應該是當時我設計召喚法陣時的一個程式bug。
沒記錯的話，召喚法陣識別和召喚適格者的方式是靈魂檢測。
這是基於我之前頒佈的律令，因為律令頒佈之後，靈魂無法離體，對法陣來說“靈魂=適格者”。
尷尬的是，戴文娜的情況有些特殊。
她的本體，也就是畫面中的那個“獵人”在戰鬥過程因為強烈的戰鬥意識導致靈魂投影溢位。
靈魂投影是一種奇異的現象。
靈魂強大的生命個體在情緒激動或者瀕死之刻釋放出的包含有個人全部記憶的靈魂碎片，一經釋放就會漫無目的地飛行，最終落在與靈魂投影匹配度最高的生物身上，奪舍或作為其養料。
我的律令對這方世界的任何生物都有效，使得即使是吸血惡魔也有能力吞噬靈魂。
現在的情況就是，那頭血之惡魔吸收了來自其它世界的戴文娜的靈魂投影獲取了她的所有記憶，誤認為自己就是本人，導致擬態都擬態成了她的樣子。”
任凡也反應過來，之前的種種異常如今看來能印證這一事實。
戴文娜作為血族會使用血魔法，吸血惡魔恰好也會使用血魔法。
都擁有敵意感官，但血之惡魔的有偏差，會在感官中不受控制地把身懷神力者標紅，這也是戴文娜第一次見到任凡就大打出手的原因。
神術對戴文娜的排斥和搜尋惡魔對戴文娜的標識其實也都沒有錯，因為戴文娜真的就是惡魔。
瀕死時恢復了原始形態——一灘肉泥是血之惡魔的特徵，剛才戴文娜化為一攤肉泥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戴文娜……”任凡打算說點什麼。
“那麼……我現在算什麼？”戴文娜打斷任凡的話語，繼續說道，“我是一頭血之惡魔？還是戴文娜的複製品？”
一直透過“獵人”的職責和戒律還有那個世界經歷來保持著鎮定的戴文娜情緒逐漸失控。
“我該回去那個世界，繼續履行我作為‘獵人’的職責嗎？
可那裡已經有一個戴文娜了，我是多餘的，對嗎？”
認知開始崩潰的“戴文娜”肉體也跟著溶解，只要不多時就會回到作為血之惡魔的肉泥狀態。
“等等，戴文娜！”任凡開口阻止。“你還沒意識到嗎？從你到達這個世界開始你就不是那個‘戴文娜’了！”
“戴文娜”的溶解逐漸停頓下來，靜靜聽著任凡的話語。
見勸說有效，任凡繼續講道。
“我一開始認識的就是你，和我一起擊敗大賢者，拯救世界的也是你，而不是那個世界的戴文娜。
在我的起源世界有這樣一句話。‘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
換言之，你來到這個世界，擁有了與原本戴文娜不同的經歷、記憶和關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已經是另一個人了，而不再是她的複製體。
你現在有資格選擇你自己的未來。”
“這麼說，我可以不做她？可以不做那個被“獵人”的職責和戒律所約束的戴文娜？”
“戴文娜”發問道，她的肉體完全停止溶解，重新向人形凝聚。
“當然了，你可以做你自己。未來的人生路途由你自己決定，你可以選擇拋棄那段過去，也可以接納那段記憶從不同的視角看待。”任凡聽著這話有點古怪，有種不好的預感，但繼續說道。
“很好！那我當然是要做另一個人了！”隨著戴文娜的話語，她的肉體快速溶解又快速生成。
最終固定為一個新的形象：披著一頭銀髮，身著勁裝，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奇怪氣質的女子。
她的面容特徵有所更改，與原先的西方人種特徵不同，現在反而更像東方人種的面孔，可能是照著任凡的樣子改的。
她的個頭比原先矮了10厘米左右，氣息強度不斷攀升，不是來自肉體，而是靈魂。
任凡只見這人一臉“健康笑容”地開口道。
“這就是完全的血之惡魔，完全的戴文娜，完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