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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凡並不在意，船老大提醒道：“化寶宗是江南五大宗門之一，雖排名最後，但其宗門有好幾位築基修士，傳聞更有一位金丹期的老祖坐鎮。
我看客官也是江湖上排名靠前的大宗師，但即便你能打過練氣修士，可遇上築基前輩，只有死路一條。
今日我便快些趕路，為客官爭取逃跑的時間吧。”
李凡還以為自己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大宗門，沒想到敵人修為最高不過金丹，那不是來一個殺一個？
李凡感受到了船家的好意，安慰道：“老闆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能處理此事，不會波及你的。”
船老大隻覺得江湖匹夫就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學了幾手武藝就能對抗仙人，仙人法術可不是凡人的先天罡氣能抵擋的。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加快行程，在化寶宗修士反應過來之前，將李凡送到目的地。
“哎，外鄉人，你好自為之。”
此次爭鬥後，除了船老大，在沒有一個船客敢和李凡搭話。
“離他遠點，免得受到牽連。”
“竟敢和仙人作對，莫非他吃了豹子膽。”
“噓，小聲點，他在看著我們。”
周圍的竊竊私語讓李凡內心毫無波瀾。
不過是金丹宗門，以李凡目前的實力，完全可以將其在江南除名。
入夜，氣溫驟然下降。
船上點起燈籠，室內也燒起竹炭。
行至了無人煙長江處，颳起陰風。
室內悶熱，李凡出房透氣。
恰好一婦人抱著大哭不止的嬰孩也一併出來。
“瑩瑩乖，別哭了。”
婦人不斷安撫懷中嬰孩，但即便聲音已然嘶啞，孩子就是啼哭不止。
嘶啞的嬰童哭喊給黑夜增添幾分淒涼。
有船客忍不住出來咒罵，“吵死了，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再吵，把你扔下船。”
只是這幾人一出房門，見到倚在圍欄上透氣的李凡，頓時啞聲。
婦人也注意到了李凡，臉色發白，生怕自己惹怒李凡，小跑著往船內跑去。
這時嬰童哭著往李凡的方向張開雙臂，似乎將李凡當做親人。
婦人硬扭著孩子，但這讓哭聲愈發慘烈。
李凡微笑著上前，婦人恐懼的閉上雙眼，只覺得死到臨頭。
誰知李凡只是伸出食指逗弄孩子，露出的笑容如冬日暖陽，讓婦人一時失神。
奇怪的是，孩子一見李凡，哭聲戛然而止。
孩子眼神清澈無瑕，自然知道誰才是心善之人。
婦人騎虎難下，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這時，孩子的父親被無能狂怒的船客轟了出來。
只是他一聲娘子還未喚出，一眼就看見了白日裡的混世魔王在挑逗自己的妻子。
氣血上頭，這漢子也顧不得李凡是什麼江湖高手還是市井流氓，舉著不成樣的拳頭就衝了上去。
只是李凡一個凌厲的眼神就將漢子的力氣打消。
李凡本以為又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想要鬧事，但沒想到是孩子的父親，就沒當回事。
“夫君，瑩瑩一見這位大俠就不哭了哩。”婦人笑道。
漢子在兩人面前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
李凡笑著後退，凡人本就是趨利避禍的心性，不想和自己扯上關係是正常的。
見妻兒安然無恙，漢子臉紅著從船內取出兩碗酒。
漢子也是老實人，不知道如何感謝，他只當李凡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士。
在他的印象裡，江湖俠士最愛飲酒，那就以酒答謝吧。
“謝謝大俠，別的不多說，都在酒裡。”
漢子一口氣灌完碗中酒，隨後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李凡嚐了一口，眉毛皺了起來。
他不是嗜酒之人，但那漢子滿臉期待，帶著他的妻子也是心驚膽戰，生怕李凡拒絕。
喝下烈酒，漢子終於是結結巴巴敢和李凡說話了。
從姓氏到家族住所，再到自己的生辰八字，漢子全一股腦說了出來，李凡則耐心聽著。
名叫瑩瑩的嬰童在一邊憨笑，場面其樂融融。
直到姜豆出來呼喚李凡，聊天這才結束。
那漢子學著生疏的江湖禮儀對李凡行禮告別，李凡也一併回禮。
婦人羞澀眼迷，好半天道：“夫君，那個大俠好生俊俏！”
漢子也不惱怒，反倒附和，“可惜我不會武功，不然就學大俠仗劍天涯，好不快哉。”
見了李凡，孩童一整晚也不再哭喊，相安無事。
只是第二天，行至一偏僻河畔，船老大卻將船停了下來。
此處兩岸絕壁，唯有一條孤寂河道。
有和李凡一樣不知情的船客則大聲發起牢騷，“為什麼停下，我還要趕路呢。”
“難道船家要打劫我等？”
“不會吧，這可是在官家定下契約的船，怎敢做違法的事？”
這時，有經驗的船客開始解釋：
“此處名為龍王口，水下有龍王定居，要想安穩從此處過去，須獻上血食， 點上香火。”
船老大沐浴更衣完畢，肅穆來到船頭。
船頭早已佈置好案臺，上擺有珍饈。
活魚破肚，取出內臟；公雞割下紅冠；白鵝脖頸彎曲成結，如此一一排列。
中央點有手臂粗細檀香。
待到檀香點到一半，船老大腳下一踩，機關轉動。
在他後方，船板開出一條暗道。
從中陸陸續續趕出豬牛羊等牲畜。
知情人熟練度閉上眼睛，或直接回房，不去看接下來發生的事。
船老大將一頭肥豬趕到船頭，隨後取出匕首，面無表情割喉取血。
帶著熱氣的豬血湧入龍王口，水面漸漸翻紅，隨後湧起泥沙。
李凡這才反應過來，為何船頭總是會有洗不去的淡淡汙漬，原來是血跡。
後面牲畜好像知道再進一步就是開膛破肚的結果，紛紛嚎叫著後退。
姜豆倚在李凡懷裡，不敢去看。
在她的眼中，滔天猩紅怨念匯聚於此，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但船老大釋放仙人威壓，這些牲口動彈不得。
一隻只牲畜慘叫著迎來同樣的結局，最後，只剩一隻肚肥母豬。
這隻母豬明顯是懷有身孕，離生產只有一步之遙。
死到臨頭，肥豬卻通了人性，在船老大面前彎曲前腿，竟在下跪為子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