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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虎種地了？”
正在捱打的張本山聽到這聲驚呼，當即道，“桂花，我們去看看吧？”
“你別跟我扯這扯那的，我就問你，那些食物你送給誰了！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我就剁了你！”
張本山的老婆趙桂花拿著菜刀。
臉都氣紅了。
枉她每天飯都不敢多吃，菜葉子爛了都捨不得丟。
路過的蟑螂都忍著噁心吃下去。
結果自家男人，竟然揹著自己，偷偷拿家裡的食物去接濟別人！
“桂花，你放下刀。”
張本山戰戰兢兢，朝陽臺跑去。
“我問你你接濟的是誰？”
趙桂花吼著，追在張本山身後來到陽臺。
“桂花你看，爬山虎真的種地了！”張本山看著樓下草坪，滿臉震驚道。
他的本意是想要轉移趙桂花的注意力。
但眼前一幕，屬實讓他有億點點震撼。
“你還想轉移話……”
趙桂花話沒說完，眼睛就瞪圓了。
她看到樓下草坪上，一個個小土坑井然有序的排列著。
而在小土坑的中央，是一株株青苗。
一半土豆苗，一半水稻苗，涇渭分明，比人種的還好。
“這是誰種的啊？這冰天雪地的，怎麼還長出苗來了？”
趙桂花喃喃，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
她聽過西伯利亞土豆這個梗。
也知道西伯利亞很冷。
只是土豆再耐寒，能頂得住零下二十度的低溫？
還有那水稻。
水稻可是溫熱帶作物。
這麼冷的天，它到底是怎麼長成苗的！
這不符合科學！
“是爬山虎種的，我親眼看到的。”
樓上大媽尖聲回答。
她至今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差點沒被直接嚇死。
“這爬山虎成了精啊，不！這比人都還精！”
張本山看著陽臺左右的藤條，調整了一下位子，儘量遠離。
生怕藤條竄過來攻擊他。
“成精就成精。至少，它在種田，沒想著吃我們。”趙桂花拍拍胸脯，輕鬆一口氣。
“是啊，它種田，表示它是吃素的，我們應該很安全啊。”樓上大媽也說道，恐懼情緒稍稍緩解。
“對對對，它肯定是吃素的。”
趙桂花喃喃。
盯著草坪上的青苗看了一會兒，忽然又看向張本山。
爬山虎種田很詭異奇怪。
但那不關她事。
她的當務之急，是對付張本山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張本山，你跟我說實話，你接濟誰去了？是不是六樓的孫小芳？”
趙桂花厲聲逼問。
她早就看出張本山看孫小芳的目光不對勁。
“我，我沒有。”
張本山連忙擺手否認，同時眼皮一跳。
桂花她，怎麼知道我接濟的是小芳？
“還說沒有！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你大半夜不見了，回來跟我說上廁所去了，我看你根本不是在上廁所，是出去會那個野女人去了吧你？”
趙桂花忽然拔高嗓音，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我不是，我只是去給小芳送點吃的，老孟走了，她一個人太可憐了。”
張本山漲紅著臉道。
“好啊，果然是孫小芳！我這就去淦了她！”
趙桂花原本還不敢確定，現在聽張本山這麼一說，當即鎖定目標，提著菜刀就朝六樓衝去。
“桂花！桂花你不要衝動！”
張本山火急火燎的追了出去，嚇得臉都白了。
這可不要鬧出人命啊。
……
二樓。
王凡聽著樓上的動靜。
聽著張本山一聲聲語氣焦急的‘桂花’。
心中一動，乾脆推開門朝樓上走去。
樓上動靜太大。
張碧如，三樓四樓五樓的住戶都出來了，全都來到六樓看戲。
王凡剛走上六樓，就看到趙桂花跟孫小芳在打架。
兩個女人互相撕扯。
抓頭髮，扇耳光。
口中還不斷罵著。
“孫小芳你這個騷貨，你自己沒男人嗎？你勾搭我男人？”
“我勾搭他？是他勾搭我的！我看你就是長得醜，連自己男人都不要你！”
“孫小芳你不要臉！”
“我不要臉還是你男人不要臉？是你男人勾搭我，要跟我上床的，他甚至還舔我的腳呢！”
兩人廝打謾罵。
張本山則杵在旁邊，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完了。
全完了。
這樓上樓下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了他的糗事。
他張本山以後還有何臉面繼續見人？
“你們不要打了！”張本山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你閉嘴！”趙桂花怒罵。
“張本山你是不是男人？趕緊將你老婆帶回去。”孫小芳厲聲道。
王凡站在樓梯口，不敢說話。
他雖然是重生者，但還是有點害怕。
“算了算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張本山你愣著幹嘛，趕緊把她倆拉開啊。”
有和事佬勸說。
幾個和事佬和張本山一起，將扭打在一起的兩女分開。
張本山拖著自家老婆回家。
幾個和事佬則攔著破口大罵的孫小芳。
鬧了半個小時，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只是，張本山家並不安寧。
隔著一層樓，王凡都能聽到張本山家傳來的怒罵聲和痛哭聲。
趙桂花的怒火顯然沒那麼容易平息。
“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場啊。”
王凡關上門。
已經做好了趙桂花鬧上一天的打算。
沒想到，剛關上門，樓上的動靜就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靜謐當中。
倒是六樓孫小芳委屈的哭泣聲，依舊隱隱傳來，鑽進王凡耳朵中。
“桂花嬸這就不鬧了？”
王凡愣了下。
三樓。
張本山拿著一把菜刀，雙手哆嗦著，望著倒在血泊裡的趙桂花。
趙桂花在血泊裡微微顫動，瞪大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張本山，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張本山嘴唇抿緊。
緩緩跪了下去。
“桂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都是你，要不是你先拿刀砍我，我怎麼會…我怎麼會…”
他低聲喃喃，眼角擠出兩滴眼淚。
他就這樣靜靜的跪在趙桂花旁邊，直到趙桂花嚥了氣，他才起身，將趙桂花的屍體拖向浴室。
張碧如家正好在張本山下面。
忽然間聽到樓上傳來剁骨聲。
她心中疑惑。
張本山和趙桂花不是在吵架嗎？
怎麼忽然剁起排骨來了？
她心中莫名有點羨慕。
她家裡的食物都要告罄了，結果人家家裡還有排骨這種好東西。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管理樓，頂層。
顧婉蜷縮在沙發上，裹著一件厚厚的毛毯，正在烤火。
忽然間，她驚呼道：“沈總你看，竟然有人在種地！不對，不是人，群裡人說是爬山虎種的地！”
卻見微訊大群裡，一張圖片剛剛被人上傳上來。
這張圖片是在陽臺上拍攝的。
正是被爬山虎開墾種植完畢的後草坪。
沈懿不以為然，轉頭看了眼群裡的照片，淡淡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那爬山虎幾個呼吸能長成那樣，會種地很奇怪？”
生活就像強淦，沒法反抗，那就只能接受。
“看來這個世界，的確不一樣了。”
顧婉感慨。
“是啊，不一樣了。”
沈懿想起這持續了快一個月的極寒天氣。
內心暗暗道：早就不一樣了。
她看著眼前火紅的炭火，忽然問道：“那些員工死了幾個了？”
顧婉回過神，表情變得低迷：“死了四個了，這還是群裡那些人提到的，沒提到的死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她內心總是有種負罪感。
那些人會死，是因為她把人家的食物買走了。
沈懿眉頭緊皺。
她原本以為沈家人去了綠藤市，很快就能幫永鑫找到交易物件，開啟煤炭銷路，換取來生活物資。
可沒想到。
沈家人一去不復返。
竟然徹底失去了聯絡。
這讓她心中越來越沉重，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沈總，沈俊雄他們還沒有訊息嗎？”旁邊顧婉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沈懿搖頭。
“沈總，你不是在綠藤市認識很多人嗎？要不問問他們？”顧婉提醒道。
“問過了，那群人也沒見過俊雄他們。”
沈懿再次搖頭，眼神變得冰冷，“這群人現在巴不得我死，我死了，煤礦就成了無主的了，他們不用花費任何代價，就能過來取煤。”
顧婉弱弱道：“可是他們現在來偷煤，我們也拿人家沒辦法啊。”
沈懿看了眼顧婉。
一張臉更加陰沉。
“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