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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呂爺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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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隊大越士兵從城牆內湧出,從活平身邊跑過沖向北方,與此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壞訊息,呂爺戰死!

“不!”活平瞬間眼角炸裂,雙眼一片通紅,視線一片血紅,他踉蹌著步伐,跌跌撞撞的,花了一個時辰才走到呂爺的屍體身邊。

由於呂爺生前是潛龍軍團長身份,又是南雄關城城守,身份尊貴,地位超然,因此他的屍體被單獨被放置在一個棺材裡面。

呂爺棺材四周被徵召過來的行夫走卒,勞役人員,用各種工具,將一條條斷屍、殘骸收拾好,裝到雙輪木車上,身上的銘牌也有專門的人記錄。這些還是好的,至少還能留個屍體和標記,更多的就徹底變成一堆肉醬,混合在泥土和沾在青石地板上,連個全屍都沒有。

一眼看過,堆滿屍體的雙輪木車,何止千輛!

一路穿過堆滿屍體的雙輪木車,活平踉蹌著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呂爺的棺材前。

“平哥兒,節哀順變!”守衛呂爺屍體的一名潛龍軍團計程車兵認得活平,通紅著雙眼低聲安慰道,但話一說出自己就忍不住流下淚來。

輕輕的拍拍這名士兵,活平死死地盯著呂爺的屍體,呂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眼都是悲憤和不敢置信,活平低嘆一聲:“呂爺,你是在告訴我,你死不瞑目麼?”

活平嘶啞著聲音問道:“誰殺的?”

士兵搖搖頭,不無悲憤地說;“我們被狂風丟擲一里之外,沒人知道呂爺是如何戰死的。”他迅速四處望望,見無人注意這邊,低聲說道:“聽說,監軍趙固,死了。趙飛,死了。很多很多人,都死了。”

很多很多人,都死了!

戰場上死很多很多人,屬於正常。但呂爺先天巔峰修為,又一輩子在戰場上爬摸打滾,無數次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一般人根本殺不了他。

呂爺於他,似父,似兄,亦師,亦友,可謂是活平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噗通一下跪下,活平恭恭敬敬地對著呂爺磕了三個響頭,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呂爺報仇。

雖然步入軍營的那一天開始,呂爺、活平都知道這一天遲早到來,這是士兵的宿命。

誰也不希望身邊的親密戰友死去,但這就是命!

戰友被殺,很簡單,殺回去,殺更多的敵人,這是對戰友最好的回報。

攙扶著士兵站起,活平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拂過呂爺的雙眼,心中低聲說道:“呂爺,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到,但是,一路走好。你的仇,我會報。不偉,你的兒子,我已經收為徒弟,同時以本命真血為他伐毛洗髓,教他修煉五鬼搬運術,如今他已經是後天巔峰之境...”

在心中默默地將呂不韋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活平緩緩鬆開手,呂爺原本睜大的眼睛不知何時閉上了,也不知是否錯覺,依稀之間活平好像見到呂爺的頭顱在對他笑。

一道黑漆漆的氣體從呂爺身上飄起,順著手掌鑽入活平體內,沿著經脈游到眉心識海,化成一個具體而微的呂爺形象,對著活平笑了一下又轟然炸開,一分為五,變成五個小鬼。

五個小鬼面容各不相同,男女老少都有;表情也各不相同,笑、悲、歡、喜、怒;氣息也不一樣,金、木、水、火、土...五個小鬼形成的瞬間,四面八方,無數戰死計程車兵體內,一絲絲,一縷縷肉眼不可見的黑氣,宛如有了主心骨,紛紛飄向活平體內,注入五個小鬼體內,小鬼的氣息節節攀升,穩步提高。

這是呂爺唯一的、僅存的殘念!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呂爺至死還想著呂不韋。

活平呆了呆,眼角突然溼潤,他仰頭無聲咆哮,把眼角的淚水蒸發掉。

當晚深夜,活平找到呂不韋,告知了他呂爺戰死的訊息,同時交給他五個修為穩穩站在先天納息境的小鬼。至於小鬼的來歷,活平沒有說,以他對呂爺的瞭解,相信呂爺也會這樣做。

修煉鬼道法決五鬼搬運術,需要煉化小鬼,修煉者遭遇小鬼反噬的事情,比比皆是。有五個絕對不會反噬的、本能地全心全意為他好的小鬼輔助修煉和保護,呂不韋未來的修煉自然是一日千里。

將五個小鬼親手交給呂不韋的時候,活平冷聲說道:“善待這五個小鬼,如親爹一樣善待,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

“是!”呂不韋對著活平,對著五個小鬼,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戰爭,依然繼續,並不因死了多少人而停止。

“帶傷”“帶著戰死的趙固、趙飛的悲痛”而奮不顧身追擊的趙源,一路窮追猛打,能人異士,救援的高手,追殺屈不平時不小心“外洩”的氣勁,殺死大楚士兵無數。

既然,屈不平開壇設法,稟告上天,將此次戰爭定義為私人戰爭,那麼,趙源投入先天之境的高手“正當防衛”,也是情理之中,一路單方面的屠殺就此發生。從南雄關到北雄關,數千裡的山谷中央,一條長長的、斷屍殘骸鋪就道路上空,盡是戰死計程車兵臨死前的血氣。

濃郁的血氣,化作一團久久不散的血霧,籠罩上空。

但,如同人仙一樣,血霧,隨著時間推移,遲早會消泯。

大越士兵,勢如破竹,一舉將戰線推到雙峰山脈北雄關城牆下。源源不斷湧來的大越士兵,將北雄關圍得滴水不漏,漫山遍野都是大越士兵,嗷嗷叫地在瘋狂地圍攻著北雄關。

趙源,一身白衣勝雪,高高地騎在仙鶴身上,躊躇滿志地看著搖搖欲墜的北雄關城牆,聆聽著大越士兵的歡呼聲。經此一戰,趙源的聲望再次暴漲,甚至軍中有士兵傳言他是“軍神再生”。

趙固、趙飛臨死時留下來的能人異士,全部投靠了趙源,包括春十三娘和“救援”了活平的中年夫婦。

活平,由於孤身直入,用海量的符籙炸了異種巨蛇,挽救了南雄關,立下驚天大功。因此,再次被封,爵位被提升一級,子爵。名下城池、銅礦、錫礦、鐵礦、子民等...猛地翻了十倍。此外,私家的貼身侍衛由一千,變為一萬。

也許是受到屈不平的啟發,又或許是對呂爺“殺人滅口”的緣故,趙源把異種巨蛇靈丹交給活平後,還私下對活平許諾,攻下北雄關城後,大越會設立雙峰領,第一任領主將是活平。

按潛規則,誰打仗佔領的領土,就是誰的。再說,趙固、趙飛“戰死”,此刻,趙源信心滿滿,在他看來,未來整個大越、大楚都是他的,給自己門客弄個雙峰領的領主,那不是很正常麼?

此外,趙源還對跟隨的能人異士,各大軍團的軍團長,高階將領,乃至士兵,都許下重賞。

如無重賞,下屬又怎麼拎著腦袋跟他拼命殺敵?

在驚人的重賞之下,在“軍神再世”的領導下,在屈不平被打個落荒而逃的情況下,在“私人戰鬥中正當防衛”的能人異士的幫助下,大越士兵士氣高漲,轟然攻破北雄關城。

屈不平再次北逃,北雄關城往北,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趙源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北雄關城往北的千里之外的雲夢澤城。但是,首先要鞏固戰果,於是趙源一邊源源不斷地派出小隊士兵去騷擾大楚,一邊調集海量的民夫、士兵,鞏固南北雄關,以及在南北雄關之間設下層層防線。

屈不平仗著異種巨蛇,連破三關的前車之鑑,不得不服。

此外,趙源的戰事推進太快,戰線拉得太長,傷亡太慘重,後面的補給跟不上了。別說糧食,就是士兵都不夠用了。於是,戰事難得地暫停了,雖然依舊戰火滾滾,但大規模的戰鬥暫時停止。

但誰都知道,更大規模的戰鬥,正在醞釀。

下次戰鬥,沒有了“正當防衛”的名義,能人異士不出手,光靠普通士兵的血肉之軀去填戰爭這個無底洞,多少人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於是乎,南,北雄關城,拿著大把軍功兌換來的金錢,肆意揮灑計程車兵,隨處可見。

一路上,活平至少看到七八十次因為酒後一點衝突,就拔刀相對的大越士兵在街道上打得你死我活。見到這種人,活平都是一聲令下,讓貼身侍衛將他們丟進河裡清醒清醒。

“三尺長劍再鋒利,也斬不盡世間的不平事啊!”活平嘆道:“我也只能在力所能及之內,讓你們多活幾年。”

搖搖頭,活平一路穿行,率兵抵達北雄關城外的一個無名小山谷。

山不大,不高,但勝在群山環繞,藏風納氣,靈氣濃郁,是個修煉的好地方。各色爭相綻放的鮮花,若隱若現的亭樓閣宇,猶如一幅山水畫般鋪在地上,充滿著一股子的靜謐、和諧、安寧的氣息。

入山的牌坊上,寫著“藥谷”二個大字。

牌坊下方,戰場上出手給了一顆靈丹活平療傷的中年夫婦,正一臉拘謹地站著,雙手不安地搓著。

男的叫趙三,個子不高,但憨實有力,渾身肌肉如鋼錠般鼓起。女的叫春容,嬌小玲玲,小鳥依人一樣,畏畏縮縮的站在趙三身邊。兩人都身穿粗衣麻布,就這麼一站,就是兩個一輩子在農地裡幹活的普通老百姓,誰能想到,這兩個居然是修煉之人,一隻腳快要踏入人仙之境。

和身後幾個錦衣侍女比起來,他們就和富貴人家的工人沒什麼區別。

真真正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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