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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便讓曾長樂膽寒心顫，張大嘴想叫都無法做到。
雖然牧四和五個月前看起來已然換了副模樣，可那張臉怎麼可能忘記。
“你你不是死了嗎？”
進了監牢，再加上白蓮教入駐，就算一些和牧四有交情的人都不敢出手，怎麼可能還會讓他活下來。
“很失望嗎？”牧四將隨手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一邊，緩步靠近，白蓮教沒算到李玉蘭的存在，也沒想到獄卒會被收買，畢竟都被滿門抄斬，哪還有銀兩疏通關係。
曾長樂目眥欲裂，好不容易過上幾個月的富貴生活，就這麼被毀了，自己的愛女連具全屍都沒留住，更讓他瘋狂。
抄起凳子就朝著牧四砸來。
牧四抬腳一蹬，曾長樂整個人直接飛出去，重重摔到院中。
“啊——”
骨頭碎裂，曾長樂疼叫，正要用手撐著地面起來，卻感覺摸到什麼溼潤的東西，定睛一看，血液鋪地，順著血液路線看去，他的妻子已然倒在血泊中。
再看四周，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院中各處，而他招的好賢婿跪在地上，半邊身子都被砍斷。
親眼看著自己全家死在面前，曾長樂快要瘋了，一股恨意滋生，死死盯著從房間走出的牧四，咆哮道：“牧四！此事是我一人之過，你竟能下如此殺手，這麼多無辜人都被你殺之，你這惡魔，死後必定要下地獄。”
牧四面無表情，一把捏住曾長樂臉頰，趁著嘴張開之際快速出手，扒舌揮刀，乾淨利落。
“嗚嗚嗚——”
曾長樂痛苦呻吟，嘴裡不斷吐出血沫，四肢胡亂揮舞，眼底的恨意被恐懼替代，他只求能保命。
“無辜？我牧家一百二十七口被殺不無辜！”
“自認待你不薄，分潤你酒樓股份反被你出賣我不無辜！”
“我的妻妾侄孫死在白蓮教手中不無辜！”
“你的這些丫鬟下人都是幾年前暗中培養的當我不知！”
四句話說完，曾長樂被削成人棍，四肢橫七豎八亂擺，滿臉驚恐，失血過多導致他的臉色都蒼白猶如死人。
整整看了一刻鐘，直到曾長樂再也沒動彈牧四方才收回目光。
十五的月亮確實圓，賞月，殺人，報仇雪恨。
唰！
揮刀力斬，曾長樂的頭顱也被砍斷，提刀便逃。
月亮垂灑月光，為府裡披蓋薄被。
砰！
堆積在角落的桌凳垮落，一個少年從裡面爬出，臉上還帶著未退的驚恐和恨意。
他是曾長樂的小兒子曾風華，是曾長樂的私生子，三個月前才從鄉下接過來。
目睹了牧四屠殺全家的過程，一股恨意種子自心底滋生，曾長樂對他很好，雖然住在鄉下卻也會擠出時間來找他，如今才團聚三月，就被牧四毀了。
突然，一道身影從外面跳進來，嚇得他想再鑽回去，不等行動便被抓住。
定睛一看，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身體壯碩，氣勢磅礴，是個武者。
武者先是掃視了一圈，看到已成人棍的曾長樂不禁露出一副悲慼神情，哭嚎著來晚了。
突然，武者回頭質問曾風華怎麼回事？
曾風華見不是仇家，顫顫巍巍將發生的事全部說出，越說越大聲，以至於讓武者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恨意。
撲通！
曾風華立即跪在地上，祈求武者收他為徒，他要報仇。
武者再三確認真實後，神情悲憫，“曾老哥於我有大恩，此仇定然會報，只是單憑我一人未必能找得到那惡徒，風華，你可知你爹爹還有什麼相識的好友，最好是過命交情，信得過的那種。”
曾風華沉思默想，認真道：“爹爹說過，他和李家的李二爺關係不錯，暗地裡私交來往密切，爹爹能安然將牧家家產收得，李二爺出了很大力，至於其他應該沒了。”
“就一個李二爺？”武者若有所思。
曾風華趕緊點頭，“爹爹很信任我，很多事都會與我商量，其他人頂多是發家後來拜訪的算不得真，就李二爺可信。”
武者點頭，隨手將曾風華脖子扭斷，嘀咕道：“李二爺，難怪曾老狗膽子這麼大，原來早就和李二爺勾結。”
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下，露出一張帥氣硬朗的臉，正是去而復返的牧四。
他如今媲美七品武者，小孩子一激動呼吸急促，自然輕易被他發現，演這出戏不過是想知道還有誰參與其中罷了。
和李家關係只能算是認識，但他和李二爺在某些方面理念不合，常有爭論，生意上也是，算半個仇家。
曾長樂吃裡扒外，只可惜沒多折磨半個時辰，沒忍住又補了一刀，這次是真的走了。
翌日。
城東曾家二十六口被殺的訊息不脛而走，曾長樂更是被分屍不成人樣。
“那新招的女婿是八品武者，護院也有個九品的，義父，牧四應該沒這個能力吧！”王林不解，在他看來，牧四一大把年紀，雖然有壯骨湯作輔助，也做不到五個月破品的實力，更別說殺八品。
而且八品武者又不是傻子，打不過也不可能站著等死，會跑會喊，沒有碾壓的實力根本做不到這點。
館主沉思，“他還剩八百兩，請不到七品出手，或許曾長樂自己不長眼得罪了什麼人……牧四今天來了嗎？”
“一大早就來了，我觀察過了，距離破品還有段距離，他根骨太差，難成氣候。”王林恭敬道。
“曾長樂已死，他估計也要離開守元城，這段時間他在做什麼？”
“和之前一樣，早上鑽進書房看書，午時喝湯藥，再打包一碗帶回去，其他並無異常，也不知道書有什麼好看的。”王林猜想牧四放棄了，學武不僅苦，耗資也貴，看不到進步確實讓人容易放棄。
突然，門外有一人求見，是館主收的弟子。
“什麼事？”
那弟子正色道：“城東李家二爺今早在青樓遇害，死法和曾長樂一樣。”
館主和王林對視一眼都沒有說什麼，死了就死了，兇手是誰無所謂，他們又不是衙門，不幹抓犯人的行當。
但若真是牧四的話就有趣了，要麼牧四付出代價請七品出手，要麼便是他在隱瞞境界。
五個月成就七品，太過匪夷所思，更何況還是一個四十歲，身體虛弱，根骨差勁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