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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全軍跟著餓五天,然後吃一天飽飯,接下來就得馬不停蹄的跑路?
其實這也未嘗不可。
只是風險太大了。
陳兵黃河兩岸的宗澤義軍,就是一顆顆隨時都會被引爆的定時炸彈。
“這……”
陸昭陽面露為難,瞥了一眼站在他左側的吳召虎。
陸昭陽示意吳召虎勸一下粘罕。
讓他別在頭鐵了。
吳召虎跟陸昭陽一眼,都不是土生土長的女真人。
而是都在遼國共事,金人滅遼之後,他們被粘罕賞識,得以重用的。
尤其是吳召虎,粘罕對他格外垂青。
主要是吾召虎出身於渤海名門。
跟女真人的領地距離很近。
他們的家族在渤海當地名望極高。
再加上吳召虎自幼浸染女真文化,再加上脾氣剛烈,跟粘罕一直很對胃口。
吳召虎接受了陸昭陽的示意,當即誠懇的說道:“大將軍,如今看來,我們不應該再冒險等待了。”
“正所謂遲則生變,現在宋朝那位宗澤老將軍率軍對我們虎視眈眈,一旦我軍後方出現變故,那就難免會被宋人反包圍。”
“末將相信,我軍之鐵騎絕對能夠突破重圍,也能夠安全撤回北方軍鎮。”
“只是對大將軍而言,那樣的撤退不是很好。”
“依我看,我們現在就撤。”
吳召虎所說的對於粘罕而言的負面訊息,就是指五國城內的政治因素。
如果不是粘罕戰功卓著,現在的金國皇帝不會讓他率軍攻打大宋。
因為架不住人家的威信,所以才給了粘罕統帥三軍之權。
事實上,粘罕在滅遼之戰中,屬實戰功赫赫。
已經是功高蓋主了!
完顏阿骨打涼了之後,他的弟弟完顏吳乞買繼位。
便將粘罕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一心想要扒掉他。
因為一個粘罕,直接影響到金國下一任儲君的選拔了。
歷史上的粘罕支援完顏杲繼位。
女真人想要走兄終弟及的路子。
完顏杲喊阿骨打為大哥,喊吳乞買為二哥,他是老三。
所以現在的金國皇帝駕崩之後,就該是粘罕這一支的派系上場了。
可是粘罕嚴重的低估了權力的作用力。
如今的吳乞買上位之後,對權力的掌控欲達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即便他死了,他也想著將國君之位,傳給大兒子宗磐。
而宗磐跟完顏宗望本就是同出一枝,再加上四太子金兀朮。
現在粘罕面臨著三股力量的聯合打壓。
壓力實屬重大。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撤。
如此算下來,最多是前面兩次攻城失利,折損萬把來人。
對於一位統帥來說,無傷大雅。
更何況,粘罕之前已經攻下大宋朝的北方三大軍鎮,尤其是扼守雁門關的太原軍鎮。
說到底,他已經賺大了。
如若繼續執迷不悟,可能會將所有功勞全部抵消。
這是粘罕不樂於看到的結局。
粘罕一個人,目光呆滯的盯著空蕩蕩的桌子,足足沉思了半晌,方才不甘心的說道:“再等兩天!兩天之後撤。”
“大將軍,何故又拖延兩天啊?”
粘罕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估算汴梁城內的糧草也接近枯竭,十有八九宋朝那個小皇帝也在祈禱我們退軍。”
“我們現在一走,他們就能出城覓糧了。”
“與其讓他們舒服,倒不如再餓他們兩天。”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汴梁城內那些刁民們好過。”
聽著粘罕氣急敗壞,近乎歇斯底里的言論。
陸昭陽和吳召虎面色漆黑。
吳召虎這個時候也不好再勸了。
等兩天就等兩天。
這兩天的時間倒是影響不了大局,也不至於讓將軍陷入困境。
說到底,他們還是對金軍的戰鬥力太過於自信。
覺得十五萬金軍在現代不懼怕任何大規模大編制的宋軍。
陸昭陽問道:“那我們昨天計劃的奇攻北京府還打嗎?”
“當然要打,而且明天就打。”
“是!”陸昭陽所說的派遣精銳進攻北京府,就是衝擊聚集在北京府的天下義軍統帥,徐國公趙棣。
用陸昭陽的計策說,金人也未必能吃得下那數十萬大軍。
他們之所以攻擊那位趙棣,就是想吸引宗澤的注意力。
讓宗澤首尾難顧。
現在金軍普遍認為宗澤那個老將軍很難對付。
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難。
這段時間,趙棣一直在北京按兵不動。
已經暴露了他膽小怯戰的心思。
這也是粘罕抓住的唯一戰機。
而且根據金軍各方面收集過來的情報看。
目前大宋那位在北京府駐守的天下義軍統帥,就是一個廢柴。
他帶的義軍,那就是烏合之眾。
只需要派遣騎兵猛攻,必將做鳥獸散。
到時候,宗澤就不得不兼顧他的後方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粘罕準備跟趙爍來一次硬碰硬的時候。
賬外的傳令兵帶來一個不好的訊息。
瞬間讓粘罕的心情徹底跌落谷底。
因為汴梁城南三十里外,竟然有一支大宋朝廷的官兵正在快速趕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粘罕派遣麾下先鋒在潼關一線阻擋大宋西路軍,並不成功。
從而漏放了西南那邊的勤王軍隊。
卻說那一支軍隊是什麼來歷?
正是歷史上,北宋末年名將陳規率領的軍隊。
在傳令兵傳遞訊號之前,他們已經跟南面的金軍廝殺了整整兩天。
金軍被打散。
所以無法阻擋南軍奔赴汴梁城的速度。
完了!
這一下全亂了!
粘罕語無倫次的問道:“你剛才說距離此地多遠?”
“回大將軍的話,三十里。”
“統兵的是誰?”
“陳規!”
“退下,再探。”
粘罕大聲呵斥。
他現在已經完全失態了。
他兵臨汴梁兩個多月。
到現在,大宋已經出現了四個讓他頭疼不已的名將了。
分別是張叔夜,宗澤,以及汴梁四壁使李綱,還有這個陳規。
粘罕徹底懵了。
短短一瞬間,他竟然對自己的戰略產生了懷疑。
“不會吧?”
“大宋難道不是那個羸弱的王朝?是我判斷有誤?”
這TM怎麼越是到了生死存亡之秋,對方就有能征善戰的大將?
陳規!
粘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