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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趙長平長出一口氣，他忽然抬頭看著方沉。
這個已經走過大半人生的老人渾濁的雙眼爆發出驚人的生命力。
“無論勝敗，人類不會放棄戰鬥！”
他緩緩起身：“這個國家和民族本就是在苦難和絕望中重新爬起來的，不過是再爬起來一次！”
哪怕知曉前世的結局，方沉依舊敬佩這位老人的英雄氣概。
“你並沒有你所說的那樣絕望，方沉。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人的聲音沉穩堅定，他已經將方沉從後輩看成了平等的人。
像是已經老掉牙的獅王，抖擻著皮毛面對新生的雄獅。
“生存。”方沉收起了放肆的笑意。
他重生到現在所有的行動，只是想生存下去。
能夠在日後的逃亡中跑得快點，跑到最前面。
後面死多少人，爆發多少戰鬥，他毫不在意。
能量的洗禮覺醒後，覺醒者的壽命會大幅度提升。
兩百年，他只需要能在世界規則衰弱的兩百年中活下來，就能到達沒有異獸的新世界。
“我是問，你跟我談話的目的。”趙長平目光閃爍。
以方沉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甦醒之後立刻離開，也可以拒絕談話，但方沉還是給他開了門。
“當然是幫助你們。”方沉微笑起來。“我可以讓你們擁有更多覺醒者。”
十五天後，a市最後一次降臨事件將發生在大學城。
由於臨近末世降臨，這次事件中的異獸至少攜帶數十顆能量結晶。
也是這次事件，a市誕生了兩位覺醒者！
他知曉這次降臨事件的大概，很清楚那種降臨規模下以他現在這點實力很難撈到什麼好處。
不如跟趙長平合作，藉助官方勢力謀取好處。
這麼多的能量結晶，為警察隊伍催生幾個覺醒者再容易不過。
這是實打實雙贏的買賣。
“你要什麼？”趙長平十分冷靜。
“第一，把幸福小區9棟1202打掃乾淨。那是我家。”方沉伸出手指。
“第二，覺醒人選由我來定，他們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
“第三，給點錢，就當經費。”
說到第三個條件的時候方沉的氣勢變得弱了幾分，他確實是窮。
卡里的錢全都用來買刀了，洗劫了堂叔一家的錢也換成了長盒裡的冷兵器。
饕餮一直跟他抱怨沒飯吃，實際上他是真付不起饕餮吃一頓的錢。
說是末世金錢如廢紙，但是這確實還沒到真正的末世。
金錢至少能換點飯吃。
趙長平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隨後笑道：“我得去開個會，才能給你答覆。”
談好條件之後，趙長平並沒有多留。
他剛剛出門，陳燕妮就滿臉淚痕的站在方沉面前。
“哭什麼？”
“阿媽……我的阿媽，會死嗎？”陳燕妮哽咽著，斷斷續續的問他。
方沉垂下眼眸，這倒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陳燕妮的能力和天賦，加上她的忠心。
方沉必然不可能將這麼一個人放走，但是她日後見識到了更多，意識到如今方沉能救她家人卻沒有救的時候，必然會生出嫌隙。
“去看看吧。”
哭得抽抽搭搭的陳燕妮呆呆的額了一聲。
“我帶你回家看看。”
這並不是方沉突發奇想，如今距離a市最後一次降臨還有十五天，完全足夠他帶著陳燕妮走一趟。
他之所以親自去，是打定了主意。
如果陳燕妮的家人是拖後腿的東西，他有一萬種方式讓他們死於意外。
滿眼驚喜的小姑娘並沒有意識到他的想法，欣喜得跳了起來。
撲進方沉懷裡像小豬一樣拱來拱去。
方沉只以為她是表達感謝，但陳燕妮的小手卻不安分的朝著不可言說的部位摸去。
“喂！”方沉連忙推開她，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腿上。
被推開的陳燕妮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雙大眼睛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咬著下唇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看著方沉有些惱怒的眼神，陳燕妮呢喃道：“我只是……謝謝哥哥……”
長久以來的商品生涯，對她來說的感謝方式，無外乎交易內容。
“這不是感謝的方式。”
“對……對不起……”
她抽噎著道歉。
方沉張了張口，他著實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狀況。
索性起身道：“我去看看吳遠山。”
然後逃似的離開了病房。
守在門口的小警員看見他還十分緊張的將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又打電話給趙長平說過了才被小警員帶著下樓。
吳遠山和貝麗娜的病房在二層，相比方沉所在的頂層少了很多戒備。
經過層層盤問，方沉才到了吳遠山病房前。
推門進去，看見此時還用繃帶吊著手臂的吳遠山正看著隔壁病床的貝麗娜痴痴的笑。
貝麗娜發現方沉來了，臉色不太好看：“方沉？”
吳遠山則是一臉驚喜：“沉哥！”
貝麗娜看了一眼跟在方沉身後的小警員，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眼神才鬆了口氣。
方沉自顧自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二人的病床前。
“感覺怎麼樣？”
方沉問得沒頭沒腦，吳遠山老老實實的回答：“沉哥！我很強了！我能把那種青蛙頭的怪物掀翻！”
隨後他轉眼看向貝麗娜。
“吳遠山的力量增強了很多，我的速度也提高得很快……”
方沉點點頭，一般人覺醒之前的進化階段，就已經大致顯現出覺醒時會增強的方面。
吳遠山經過兩次降臨事件，此時身體已經進入了覺醒邊緣。
貝麗娜的身體素質也大幅度提高。
他手裡的這顆能量結晶純度很高，用得好能讓兩人同時覺醒。
貝麗娜他不擔心，能以女流之身成為警察局最優秀的偵查員，其意志力本就超過常人太多。但是吳遠山的意志力就有待商榷了。
方沉深深的看了吳遠山一眼，如果他過不去，方沉會親手破開他的頭顱。
“沉……沉哥……”吳遠山撓頭，“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你是誰？”
“啊？我……我是吳遠山啊！”他有些急了。“沉哥你不認識我了嗎？”
“記住了。”方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吳遠山。”
隨後，方沉拿出了那顆能量結晶。
“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要記住自己是誰。”
隨後方沉手中的能量結晶光芒大作。
兩道光束緩緩伸出蔓延，連線在二人身上。
覺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