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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沉挑眉看向這個拿了自己戰利品的手的主人。
是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她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此時已經散亂。
佈滿細紋的臉上滿是灰塵和淚痕。
那雙泛黃的眼睛看向方沉時竟帶著幾分怨毒。
方沉不知道這份怨毒來源何處，但是女人氣息渾濁，筋骨疲軟。連她身上的能量都少得可憐。
除非這個女人能搶到一份能量結晶，否則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覺醒者。
她這個動作無疑是找死。
唯一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在聽過饕餮聲之後還能做出這種動作。
生命層面的壓制是源於本能的，在場的其餘倖存者比她強壯的男人有不少。
但現在都還昏昏沉沉的在地上呻吟。
哪怕她躲得遠受到的影響較小，也會對方沉產生恐懼心理。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
女人死死盯著方沉，像是要將他的臉刻進骨髓。
“你來早一點，我的女兒就不會死了！”
她還在恐懼，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但是她近乎偏執的痛恨著方沉。
“你殺那些怪物跟殺雞一樣，為什麼不能來早一點！你早一點，我的女兒就不會死了！”
她毫無能量甚至力量都欠缺的拳頭捶在方沉肩上。
方沉面無表情握住她的手腕扭轉狠狠砸在地上。
她整個人慘叫著摔倒在地，手臂也被方沉擰成了麻花。
骨頭碴子刺破面板凸出來，伴隨著鮮血流淌。
方沉從她無力鬆開的手心拿回了眼珠。
“怪物！你跟它們一樣都是怪物！”
方沉將眼珠放進口袋，聽見女人還在惡毒的咒罵。
“你不得好死！”
方沉握了握拳頭，一拳砸在女人腦袋上。
他力道很重，並沒有因為女人幾乎沒有覺醒的可能就打算放她一命。
腦瓜崩裂，像西瓜一樣炸開。
剩下的倖存者甚至有人反胃的開始嘔吐。
方沉站起身，一腳踩在門口的櫃檯邊上跳起，從天花板的大洞中爬了出來。
藉助饕餮的感知，他在小賣部後面找到了蹲著的女孩。
“可以了。”
女孩聽見他的聲音，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睛，確認是他才鬆了口氣站起來。
從善如流的將手放在還沾著血汙的方沉手心。
方沉握著她的手，將長刀放在地上。
隨後拿出眼珠。調動身上的能量像是一根針一般刺進眼珠。
他將眼珠放在長刀上面，被刺破的眼珠裡黃色的黏液順著能量的引導落在長刀上。
隨後在長刀上逐漸勾勒出一道蔓延整個刀身的符文。
這個過程可以說很漫長，一旦勾畫失敗，方沉就得另想辦法來強化長刀。
所以他全神貫注做得十分謹慎。
幸好女孩的能力能讓他放心不受打擾。
否則按照方沉原本的計劃，他會帶回家裡，然後用一顆能量結晶代替降臨時充滿能的空氣環境。
現在倒是省下了這麼麻煩的步驟。
經過強化的長刀去應對接下來的計劃，方沉就有了更多的把握。
幸好這種強化方沉前世已經十分熟練，即使這具身體的能量還不夠，但方沉熟練的操作節省了不少能量使用。
兩顆眼珠用完，長刀上已經勾勒出整片金黃色的符文。
方沉握住刀柄，將能量收回。
片刻之後，那原本明亮的金黃色符文便漸漸失去光澤，卻連帶著整把刀的刀面都黯淡下來。
如果說一開始代表人類鋼鐵應用巔峰的長刀一看就是一把寒光逼人的兇兵，此時的長刀就變得遲鈍和普通。
只有注入能量戰鬥時才會綻放出它原本的光華。
方沉輕笑，這樣的話更有利於背後偷襲了。
他收刀入鞘，牽著女孩繼續上山。
女孩突然開口：“為什麼要殺她？”
“那個女人……”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聽見了，她只是死了女兒，太傷心。”
以覺醒者的聽覺，聽不見一牆之隔的動靜才叫奇怪。
方沉耐心解釋：“她恨我，所以她必須死。”
女孩瞪圓了眼睛，半晌才鬆了口氣：“還好我沒有死。”
她沒有死，所以阿媽不會恨別人，也不會死。
她的小心思方沉不知道，此時方沉正看著山頂處的天空。
原本湛藍的天空中浮現出一個七彩的旋渦。
太陽的光芒都在這個旋渦的襯托下變得異常黯淡。
所有生物都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那奇異的旋渦。
似乎連空氣中的灰塵都安靜下來，注視著天空中的旋渦。
嘶啞難聽的聲音飄蕩在所有生物的聽覺，暴躁的撕扯著聽覺神經。
痛苦，快樂，興奮，癲狂……
莫名的情緒混合著升騰，影響著每一個能動的生命。
女孩不自覺的全身顫抖，幅度大到她的牙齒都在打顫。
唯一不受影響的，是方沉。
他的左眼已經變得滿目猩紅。
那泛著薄紅的視線裡，他看見了一隻手。
那是一隻足以遮蔽太陽的巨大手掌，修長瑩白，戴著黑色的蕾絲手套。
那手放在彩虹旋渦之上，隨後靠近山頂的生物僵硬著浮空。
有體型巨大的異獸，也有細小到像是一粒沙塵的蚊蟲，還有帶著泥沙的植物。
那隻蕾絲手套上裂開一張位於掌心的巨口。
密密麻麻的生物被吸進漩渦，落進巨口之中。
方沉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他認識那隻手。
就是那隻手，一掌拍碎了文明天碑。
“別看了，她發現了！”
饕餮的聲音響起，方沉連忙閉上雙眼，卻還是沒能來得及。
一隻金黃的眼睛忽然出現在他視野之中，即使他已經閉上雙眼，卻還是讓他不得不與這隻眼睛對視。
只看了一眼，方沉的眼睛立刻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汩汩的鮮血立刻從他眼眶中流出。
那隻眼睛竟然順著他的意識衝進了他胸膛的文明天碑空間。
“還追！真當本座好惹！”
天碑空間中屬於饕餮的浮雕紅光大作。一個饕餮虛影猛然衝出天碑，張口將那隻眼睛吞進嘴裡。
轟！
天上的七彩旋渦竟然生出道道黑色裂紋。
像是一塊玻璃被暴力擊碎時搖搖欲墜的模樣。
與此同時，一塊散發著光華的碎片從旋渦中緩緩落下。
“小子！快去搶！那是世界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