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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風雪緝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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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說,李天波好生疑惑,不知師父有什麼話,竟要瞞著自己。

重光眼波閃了閃,沒有再說話,只向李凌霜略一點頭。二人離開李天波遠遠的,方才止步。

李天波嗒然若失,遠望他二人在湖畔那頭立談。不知李凌霜在說什麼,重光一言不發,靜靜傾聽。不一會兒,只見重光變了臉色,竟激動起來,似乎和李凌霜在爭論什麼。李天波不由愕然。

忽聽重光大聲道:“好,一劍之約,不見不散!”往後退了三步,右手將兩唇一撮,口打呼哨,那匹白馬聞聲雙耳一聳,從草地上竄過來,到了他面前,四蹄一凝,紋絲不動。重光騰身而起,躍上鞍頭,回身對李凌霜一抱拳,道:“霜姐,再會!”雙腿一磕,白馬飛馳而去。

李凌霜返回來,向李天波一點手,也捷如飛燕,輕身上馬。她兩眼炯炯,情緒激昂,嘴角還掛著一絲獰笑。李天波不禁害怕起來,磨破腦袋也猜不出,他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所幸一路平安,到達貴州深山裡那座小小的姑子廟。陳圓圓謝過飛天九尾狐師徒,又單拉著李天波的手,飽含感情對他道:“我真想不到,事隔三十多年,又會被李巖的後人營救。他遇難的噩耗傳來後,我只覺得天地茫茫,悽然絕望。如今看到你,我就像死而復生一般。我要長齋繡佛,為你祝禱,希望你一生平安順遂。”

離開貴州,李凌霜帶著李天波直赴西域。路上,李凌霜忽然冷冷地道:“開始我以為陳圓圓對李巖,只是歉情不安,誰料她是真動了心。女人一旦情難自拔,真真可憐。”

這時,驀聞身後一陣馬蹄聲驟,轉眼兩騎雪白的駿馬,渾身上下無一根雜毛,雪球也似,輕騰若飛,一前一後,飄風般從二人身畔掠過。馬上是兩個女子,一個穿藕荷色緞繡襖,一個穿淺粉緞夾氅衣,身姿曼妙,一閃而過,只留下香風若幽蘭,隱隱沁人心脾。

李天波雖然只瞧見後一個女子的側面,卻一下就被她飄逸出塵的風韻迷住了,尤其是那股淡香,更讓他神思恍惚。正呆呆而望,忽聽李凌霜咦了一聲,脫口道:“是她們!”李天波忙問:“師父,你認識她們?她們是誰?”

李凌霜遲疑了一下,方道:“看身影有點像熟人,我不過是妄猜,也許不是她們。噢噢,肯定不是她們,這個時候,她們不會來四川。”

這時二人正行在四川廣安道上,李天波見師父自和重光重逢之後,便有些曖昧怪異。他一路猜疑,又不便窮究苦尋,李凌霜不肯明言,他只好默然。走了一會兒,他眉梢眼角透出溫柔的笑意,自言自語地道:“她們一定是古往今來都罕見的大美人兒。”

李凌霜陡然大怒, “啪”的一鞭揮過來,李天波雖然躲得快,左腿還是捱了一下,熱辣辣的疼痛。他大吃一驚,看著李凌霜叫道:“師父?”

李凌霜忿忿然道:“好個小子,我不管束你,你就廢了。什麼古往今來罕見的大美人兒?你不過瞧了個大概,就神魂顛倒。這還有千里長途,也不知會碰到多少女人,你就這樣痴痴迷迷的,豈不丟盡江湖中人的臉。我叮囑你戒色戒性的話,你都忘了?”

李天波沒想到一句話,惹來師父震怒,好不沮喪,低頭囁嚅道:“我錯了。”

李凌霜瞪了他半晌,一拍馬臀,自往前去了。李天波默默地跟上去,收斂住心神,再不敢回想剛才那個粉氅少女了。

師徒二人快馬加鞭,抵達蘭州。由蘭州過黃河,一路北進,在烏鞘嶺西端進入古浪河谷,翻越烏鞘嶺之後,便踏上河西走廊。河西走廊是中原到西域的要道,也是古絲綢之路的樞紐路段。這時已是隆冬季節,漫天雪花,飄飄灑落。李天波在南方長大,只覺寒冷砭骨,但見到下雪,又令他驚喜。

李凌霜領著他,一路向西,但見雪山連綿,河流結冰,廣袤的雪原上孤村靜謐,別有一種天地磅礴蒼涼之美。

他們來到焉支山下的隴頭堡過夜,這座堡圍子非常大,堡牆有碉樓箭道,儼然一座小城,不亞於廣南的土司儂城。

隴頭堡主人姓沙,名叫沙如瀚,祖籍陝西。其祖因抱打不平,失手殺人,輾轉逃亡到西涼,寄身在邊荒草莽之地,後來做起販馬生涯。到明清鼎革之際,沙家已名成業就,竟擁有大小兩處牧場,還有一座銅礦。涼州武林世家金僉歧的正妻沙姥姥,就是沙如瀚的姑媽。沙如瀚得北派長拳真傳,擅摜跤騎馬,精刀槍劍術,以一杆鎦金虎頭槍,一匹汗血馬,名聞雍涼。

李天波看這沙如瀚,黑臉短髯,氣概豪爽。沙如瀚常年和哈密的額貝都拉做茶馬交易,額貝都拉和李凌霜的師父玉千疊交情非淺,李凌霜來往河西,都是在沙如瀚的隴頭堡歇息。

沙如瀚盛情招待李凌霜師徒,晚飯後,令管家把李凌霜師徒引到客房,收拾臥具,拿出嶄新的被褥,新沏了兩壺好茶。這時沙如瀚手下二當家的也來到隴頭堡,遂過來寒暄了一陣。二當家的是沙如瀚的結義盟弟,叫馬振原,智勇兼備,專替沙如瀚照料牧場。

李天波頭一回來到牧場,不覺好奇,很想看看牧野風光,最好能見到萬馬奔騰的場景。馬振原笑道:“李朋友來得不巧,你看這天色,暴風雪就要來了。要看馴馬、跑圈,得等這場暴風雪過後。”李天波掀起門簾,見天氣果然不好,濃雲密佈,天陰如墨,一陣陣北風吹來,透骨奇寒。

馬振原在堡裡沒逗留多久,便騎馬返回牧場。牧場距隴頭堡不過七八里地,設在焉支山下,廣袤的原野,佔地十餘里,周圍築木柵欄,柵外挖有四米寬的壕溝,以防野獸和盜馬賊。馬振原圍著牧場轉了一週,令看場的人緊閉柵門,上好鎖,又趕到各馬圈上,把守馬圈的人也囑咐了一番。

二更過後,外面狂風驟起,大片的雪花在風中旋舞,凌厲的呼嘯聲若狼嚎,若馬嘶。隴頭堡突然人聲嘈雜,李天波不覺欠身起來,向門外窺視。只見堡裡的人提燈奔出,堡圍子高處站著一人,就是沙如瀚,大聲吆喝著,命人將他的汗血馬牽出。全堡的人聲、狗吠、馬嘶,匯成一片喧嚷。

忽見李凌霜也從客房撲出,和沙如瀚不知說了幾句什麼,立刻也跨上了馬。李天波忙奔了過去,高喊道:“師父。”李凌霜道:“天波,馬圈裡走了二十匹好馬,盜馬賊出手利落,非同小可。我隨沙場主去馬場探查,你人生地不熟的,別跟來。”說罷腳踵一磕馬腹,同著隴頭堡十多騎好手,向馬場奔騰而去。

李天波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想了一下,不肯落後,便去牽自己的馬。管家極力攔他:“有場主和李女俠,何必小哥去?”李天波道:“你不用擔心,我受沙場主款待,馬場有事,理應相助。”竟拍馬趕去。

隴頭堡雖距馬場不遠,卻需穿過曠野,李天波加鞭策馬,但已看不見師父等人。天色漆黑,風雪交加,到了堡外,他完全找不著方向,只遠遠聽見斜前方似有馬蹄聲疾,於是他冒著風雪,循聲急追。

跑了一會兒,竟然聽不見馬蹄聲音了,只有朔風振撼,夾著雪打在臉上,像刀割一般疼痛。李天波舉目四望,除了紛飛的大雪,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在這一望無垠的荒野上,李天波縱然大膽,也覺得氣虛,而且身上也冷得開始發抖。

他其實走岔路了,追了半天越走越遠,自己也覺著不對勁,正遲疑不決的當兒,忽聞接連響了兩聲胡哨,跟著前方三面全接了聲,“吱、吱、吱”,尖嘯聲後,蹄聲忽起。李天波精神一振,忙尋了過去。

約莫又走出四、五里地,隱隱可見火星點點,前方的人竟把牲口放慢了。李天波心想:不知他們是敵是友,我還是偷偷跟著他們,見機行事。於是也放緩速度,跟了一段路,驟然一座小小土堡出現在面前,眼見前方的那幾人進入土圍子去了。

李天波跳下馬,牽馬前行,來到土堡外圍,凝目打量,這兒不過是一個已廢棄的土堡,斷垣殘壁,門口似沒有人把守。他悄悄進堡,把馬拴在隱僻處,然後輕身提氣,徑奔有火光的地方。

光亮從一個矮破房子透出,荊藤編的窗格上,糊的紙已破爛。李天波從紙孔中,往裡一窺,只見房屋雖矮小破敗,可裡面地方還大,土石板架的案上,一共放著五盞油燈。迎面坐著一個漢子,身高體壯;左首坐著三人,一個面貌瘦削,另外兩個是一對雙胞兄弟,豬肝色的臉;右邊下首蹲著一人,面龐黝黑,翻鼻孔,厚嘴唇,年紀和李天波相仿。

只聽迎面的那個漢子道:“劉老四,我倒沒料到,憑你們哥幾個,竟拾不下這水買賣。要不是鳴鏑山的人親來接應,咱們就栽了。”

那左首的瘦子忙回道:“蘇大哥,竊牧場的馬,哥們啥時候失手過?這次本想著和往常一樣,誰知沙老瀚堡裡竟有能手,被他們那一追,二十匹牲口,半途就脫韁兩匹,只帶回十八匹。這總是怪我等太廢物,張老二還捱了一虎頭槍,差點沒挑下馬來。”

姓蘇的漢子叫蘇大囤,便看著雙胞兄弟道:“張老二,你還好吧?”張老二撫著右肩背道:“還好,沙如瀚這一槍真厲害,虧我閃了閃,不然就掛了。”蘇大囤道:“這次真難為你了。鳴鏑山把馬帶走,我看沙如瀚怎麼追,只要他們敢去鳴鏑山,先教他們碰一個大釘子!十八匹就十八匹,牲口出了手,管教你們發筆小財。待我們休整好,就去鳴鏑山清賬。”

這時李天波早已聽出來,這幾人是盜馬賊,沙如瀚馬場的馬,正是被他們竊走。

河西走廊這帶,有許多掠馬販,做的全是沒本錢買賣。像蘇大囤這種,是小幫的盜馬賊,專吃牧場,一下手,就偷個二三十匹馬走。他們和硬摘硬奪的綠林豪匪不同,練的是一身小巧之技。他們選馬的眼力極好,能在昏天黑地、大批馬群中,挑揀出神駿的良馬;而且還特別會駕馭烈馬,能在嚴密防守下,神不知鬼不覺把馬趕出牧場。

李天波大喜之下,便想衝進去緝拿五賊,尋究賊情,然後返回牧場報信。他身子剛剛一動,忽然丈餘外,有個嬌脆的聲音喝道:“好賊,終於找到你們啦!”一個苗條的身影一掠,從他身旁箭也似衝過,直趨進房,一道金色劍光劃出一條條優美弧線,在四面牆壁上投下飄忽的劍影。

李天波愕然注目,又慚愧無比,黑暗中還有埋伏,自己竟未注意到。這是個少女的倩影,身姿輕盈,一出手居然是公孫劍法,長劍靈動無比,劍鋒橫掃,轉瞬便將五個盜馬賊一一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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