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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要出去,卻見商洛又折回了。
本來她是要去通知那些中下層寨民的,現在看來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炎武玦”她一次只能跟一個人心靈溝通。
這次的物件是聖女炎武玦。
等她將話說完,炎武玦的眼眶更紅了。
“你想讓我當個傀儡怎麼可能,我不會答應你的。”
炎武玦在親眼看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後,她說話也變得客氣了點,但巨大的反差感還是讓她難以抑制性自己的憤怒,至於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她倒是比誰都接受的快。
“命在我們手裡,拒絕與否,由你定。”
商洛站釘起來,閉上眼,不再轉看綁在石柱上的炎武塊。
寨民的愚忠讓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措施。
讓炎武玦成為名義上的族長無疑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簡而言之,她原本就有群眾基礎,若是不出意外,她肯定是未來的族長,眾人會服。
“你是惡徒,有罪之人,你所犯下的罪孽,這早會讓你下黃泉——”
腦海中尖銳的女聲讓商洛皺了皺眉,直接切斷了蘭息聯絡。
不好意思,史書上的大多數戰爭也不正義,可是成王敗寇
最後的結局自然不出她所料,當商洛加上她母親這個砝碼的時候,炎武玦同意了。
不過,有一件事是炎武玦自己提出來的,倒是讓商洛高看了她幾分。
“給我母親安排個住處吧,離我遠點,她應該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她明白是自己父親先對不起母親的。
父親雖然寵她,但對她的母親的態度卻截然相反。
這些,她都看在眼裡。
平日裡,她的母親也是個雙面人,在她的父親面前,她是慈母,會一遍遍的幫她梳髮,而在背後,她的頭髮是被她亂剪一通,為了不被父親發現母親做的事,她自己剪短的!
後面的事情就是炎武玦以聖女的身份詔告寨子——父親練功走火入魔四處殺人,她的母親大義滅親斬殺其父,所以,她將繼承神之使者的位置,最後炎武保證帶領大家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而商洛的身份也以她請來控制父親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至此,此仗大獲全勝。
修好的雲竹院中,商洛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安梨,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轉移傷害,是否能把病根一起轉移,若是不能,那便是真的無用,安梨失去性命,她也會失去索爾這一個朋友。
而願意克服自己的意志去攻擊自己信仰中的神明的人她不能錯過。
她向院外看去,索爾就守候在屋外。
手上花紋乍現,美輪美奐。
“蘭息!”
幽蘭色的飄帶,纏繞住兩人,
絲絲點點的白色從安梨的體內進入商洛的體內。
“痛!”
商洛向來是受慣了痛的,沒想到剛隔了一天,她又再次體驗了一次這種刺骨之痛。
眼前躺著的少女睡顏越來越安寧,不再像之前那般蹙著眉頭,商洛長舒了一口氣,她是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她撐住的。
若是神使祁邵在的話也許會說,這就是愛的力量。
離紫雲山寨四百公里外的一個小村莊。
月光如水,正照在李大力家的屋簷上,欣賞著眼前的一番鬧劇。
“李大力,你說說這些年我有哪裡對你不好。我們少年相知,你要進京趕考,我就求爹孃給你盤纏。你要開鋪子,也是我求著我父母出的資。
你做事事事不成,日子過到現在就只有這一間屋子勉強住著,我何嘗埋怨過啊!可你如今呢!
你將她帶回來我們家有米給她吃嗎?”
說話的女子頭釵一個荊木,用青巾將黑白交錯的頭髮盡數包了起來,一身繡金邊芙蓉紋衣,乾淨利落,隱隱透出一股貴家小姐氣質。
“桂月啊,你知道嗎?當年我愛你,就是愛你的一個心胸夠大,宰相肚裡能撐船,我覺得你可比宰相要厲害的多了。如今,英兒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這不能放任自己的親生骨肉不管吶。”旁邊的男子衣飾卻不如女子的精緻,挽著女子的手臂說道。
那女子猛的掙脫手臂,轉身大罵道:“你如今是不愛我了唄,說這麼多做什麼。從前我就跟你說了,若是有一天,你不愛我了,想納妾,直接跟我說就是了,我不是那等善妒之人!”
“是啊,姐姐,我知道姐姐向來寬宏大量,麻煩就收了我們進門吧。我大可以不要名分的,也絕對不會和姐姐爭寵。只求姐姐賞口飯吃,等孩子落地,我就立刻離開,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男子旁邊的是另一個女子,內白底抹胸裙外罩一件嫩粉繡月季花紋的裙子,幾抹碎髮隨風輕輕飄蕩,別樣溫柔。
桂月卻根本不給情面。
起身看著她,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沒明白,我自然不介意家裡多幾個姐妹,我介意的是那個姐妹是你!一個妓女,憑什麼與我互稱姐妹。”
“姐姐,你這……”英兒淚光瀲灩,柔柔的一躺便落入了男子的懷中。
“王桂月,我告訴你,若是英兒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叫你不會放過我,程河家,你要搞清楚,你吃的用的,包括你買這個英兒賣身契的錢那都是我出的。你怎麼不放過我。”
似乎是抓到了命脈,桂月甚至開始嗑起瓜子來了。
“王桂月,你……”“哥哥,沒事的,姐姐說話是有點衝,你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我吧,我們以後還要仰仗姐姐過日子的呢。”
英兒的臉頰被淚劃出兩道香痕,及時出聲打斷男子的說話。
男子看著眼前截然不同的兩人,猛錘了一下牆壁,聲音也染上了一絲哭腔。
“桂月啊,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離心嗎?”
桂月嗑瓜子的手停了一下
“我是入贅的不錯,你幫我的,我也不可能記不住,可你每每拿喬做樣,動不動就拿房子來威脅我,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東家啊。”
男子嘆了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說道:“你今日不接納英兒,我們的夫妻情分也就到了頭了,和離吧。”
桂月吃瓜子的動作頓住了,她看了一眼柔柔弱弱的英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那是一雙曾經小巧,面板吹彈可破,現如今粗糙不堪的雙手。
“好!”
桂月站起身來,順勢背過身去,猛吸了一口空氣,將滿腔的悲憤壓了下去。
她是王家千金,怎麼也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女人的!
“你們走吧,這些錢住客棧,明日便和離。”
“這……哥哥,你何必為了我這樣,姐姐畢竟是你的糟糠之妻,你還是跟姐姐和好吧,我走便是了。”
“閉上你的嘴巴,現在就給我走,我不想多見你們一秒鐘,噁心!”
“這,姐姐……”“好了,英兒,你不必擔心,我們走吧,你的一生,我來負責。”
桂月始終沒有轉過頭去看他們,直到聽到門嘎吱一聲關上才轉身,淚流滿面。
你的一生,我來負責。
曾經,一個單純的少女也從一個青澀的少年嘴裡聽到了同樣的一句話。
所以,那個少女愛了他幾十年。
到底不過是成了陌路。
“有沒有這個英兒都一樣,早該分了。”
無人回應。
遠處的山上四根柱子,燈光閃爍,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四串紅燈籠。
原本負天蛛可怕的外表也因為這四串紅燈籠而顯得格外喜感。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站在負天蛛之上,遙遙看著某個方向。
天空開闊,星星明亮。
愛什麼的,最不可信了,曾經山盟海誓,如今滄海桑田。
不過啊,這三個人,都是被命運緊緊綁在一塊了,哪怕死也得死在一塊。
祁邵朝某個方向點了點頭,一個黑影從負天蛛的身上出現。
“主上,真的要出手嗎?我們從沒成功過啊。”
幾分鐘,沒人回話,唐薄抬眼看向自家主上。
祁邵站在原地,白衣如畫,伸出纖細,宛如女孩子一樣漂亮的手,一朵雪花落在他的指尖。
“六月飛雪,冤。你去吧。”
什麼呀,今天才二月好吧,不過這個月往常真該一片雪花也見不到了才對,沒想到還能見到雪花,難不成真是冤?
“是。”
一道黑色閃電射進了黑夜中,朝著某個村子去了。
“姐姐,姐姐,你睡了嗎?姐姐。”
兩個時辰後,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桂月本來迷迷糊糊的哭著,最後便睡著了,此刻被吵醒,生出了點起床氣。
“叫什麼叫,有事快說!”
“煩請姐姐開個門,有要事相商。”
門外的女子畢恭畢敬,語氣溫柔的很,但若是仔細聽,完全是聽的到她聲音裡面的顫抖。
但因為內心煩躁,桂月直接就將門開了,只希望早點做完事情早離開,她累了,也是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吱呀!”
門一開,兩個人便逃命似的鑽了進來,反手就將門關上了。
衣衫凌亂,大口喘著粗氣,兩人真的好像在逃命。
“你們倆這個做什麼了”
“噓!——”兩人一起出聲,桂月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英兒一臉懇求的模樣:“外面有賊,求姐姐讓我和哥哥在這裡呆上一晚。”
……
桂月再怎麼恨兩個人,卻還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兩個人去死,只好點了點頭,英兒頓時跪了下來,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千恩萬謝。
正當英兒要起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砸門的聲音,聽動靜,不止一兩個人。
“那小娘們,剛才就是往這裡面去了,兄弟們,把門給我砸了,哥哥給你們帶個壓寨夫人回去。”
“是!”外面起鬨的聲音一陣陣的。
門被猛烈的撞擊,桂月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怕是英兒過於美貌,半路遇上了這附近的山賊,被看上了。
也不知道怎麼逃脫的,便來了她這屋了。
她那開門,惹禍上身啊。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桂月趕緊將重的東西一股腦的堵在了門口。
“破月蠱!”
一個聲音響起,萬般事物,直接被強風衝開,重重的砸在了三人身上,男子為了保護英兒腹中的孩子,直接用背擋住了飛來的桌子。
“大哥,看那小妞,真是好看。”
門外,一群人,看著普普通通,滿手是繭子,純純的莊稼人。
不過,那是他們以前的行當,如今,乾康要亂起來了,他們改行,現在的行當叫匪徒。
“呵,大哥,這還有個醜的。這小子口味真重。”
一個小兵指著桂月說到,其實不指,桂月也知道他在說誰。
“程河家,你真是好啊,將匪徒領來我這,哈哈哈!……我們的夫妻情分這就真的到了頭。”
桂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氣不惱,但她看著那個護著懷中女人的男子便覺得陌生,氣也就消了。
只是可惜啊,她曾經也名動一甲,如今為了夫君,為了情卻成了醜婦,哈哈哈,這是報應!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她朝他們妖媚的一笑,下一秒,直接撞死在了柱子旁。
沒有人再多給她一個眼神。
他們都看向年輕貌美的英兒,後者縮在男子的懷抱中,手足無措,楚楚可憐。
“跟爺爺走吧,爺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其中,一個長的虎背熊腰,直接拎起男子就像拎小雞一般,後又直接甩了出去,英兒死死拽著他的衣袖,可是毫無用處。
“哥哥!”英兒的雙手被牢牢禁錮住。
“叫的真好聽,我就愛聽你叫我哥哥。來,多叫幾遍~”
“我呸!”那男子靠近英兒的嘴巴卻直接接了一臉的口水。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的兄弟都指著他笑起來了。
“笑什麼笑,笑什麼笑,別笑了。”
那大漢伸出一隻手去示意他們別笑了,英兒直接就是一嘴巴咬的他吃痛,放開了手。
“哥哥……”英兒閃著淚花扶起了程河家。
後者卻已然斷了氣。
“嗚嗚~”
英兒哭泣著,正準備也一頭撞死,卻再次被禁錮住。
“小娘們,不給你點教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厲害是吧。”
那大汗伸手就朝著她的隱私部位探去,後者的眼淚瘋狂的下落,但是根本掙脫不了一點。
他的弟兄們都識趣的轉過了身,到下面去了。
大汗直接抱起英兒就往床上去,一丟便火急火燎的脫衣服,忽然,一道雷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直接劈的他外焦裡嫩。
英兒愣住了,直到大漢的屍體倒在她身上,她才大叫一聲,下面的人卻以為是正常情況,根本沒有理會。
“安靜點,我帶你離開。”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將大漢的屍體丟到一邊,
英兒迷迷糊糊被背了起來,從窗子中出去。
直到離家有了一公里遠了,她被放到地上。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英兒猛磕了幾個頭,後者卻並未理會她,而是暗暗調動真元。
與其讓主上傷心於沒能再改變他們的命運,不如讓他把她背到外面殺了,總算也沒死在一起。
雷電從地上湧現,天空卻也大作一聲出現了一道驚雷,直接朝著唐薄猛劈下來,他向後一躍,總算躲開,地上卻也被闢出一個深坑,周圍的嫩草也發出了燒焦的氣味。
“什麼!”
唐薄不信邪,再次調動真元注入雷煉蠱中,朝著她準備再來一擊。
後者卻已經從他的表情中發現了什麼。
他要殺她。
救她只是為了殺她。
回去,立刻回去,他殺了他們老大,只有回去讓他們自相殘殺,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掙扎著,英兒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回跑去。
後面又是一道驚雷。
唐薄看著眼前焦香撲鼻的深坑,嘆了一口氣。
閻王真霸道,決定人是什麼死就算了,連在哪裡死都想好了。
他默默地施展輕功跟在她的後面。
就在她踏入院門的一剎那,天空猛降下一道驚雷。
一個女子應聲倒地。
......
祁邵看著遠處響起的幾道驚雷,又觀察起天空中的北極星和月相來了。
“一更了!噗!————”
一口鮮血,白衣生花。
男人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
“主上,我去買點東西。”
“嗯。”
唐薄提著竹籃便出門了。